那人认出了站在面前的人,皱起了眉头,冷冷地说:“你就是秦时?”
秦时说:“在问别人名字之前,应该先报出自己的名字。”
那人说:“我没有必要告诉你,我的名字。”
秦时说:“你不想说,那我也同样没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
那人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事多?”
秦时说:“这不是纯粹的事多,我只是习惯了无论与谁见面,都要在第一时间给对方留下美好的印象……”
那人忍不住说:“我是奉命来暗杀你的,你第一时间给我留下美好的印象干什么!想要我晚上常常做噩梦吗?”
那人心里深深地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可能脑子有点问题。
说实在的,他做杀手这么多年,不管杀谁,从来都是利索地处理完,并且全程不废话,完成了单子就走。
每次冷着脸开始,冷着脸结束,几乎就没有遇到过今天这种突发情况。
这个秦时,他也曾经听说过,据说是不久前出关的前魔教教主,因为修为深不可测,所以没人敢招惹,即便是他的同行里也没有几个敢背地里去偷袭。
不过,他和其他的同行不同,并不十分纠结于暗杀对象是什么身份、什么背景。
不管要杀的人是谁,只要给了钱,他就肯接这笔单子。
所以在武林中,几乎众所皆知,他的要价一直都是同行里最高的,并且迄今为止接过的单子里都没有失手过。
也因为,若是失手了,今后的江湖里便再没有他这个人的存在了。
原本,他是不想说出自己名字的,但瞧着秦时的态度居然还挺严肃,一副你不讲我就继续纠结这个问题的样子,只得闷了片刻,最后还是勉强道出了。
“……我叫凌青山。”
“我叫秦时。”
说着,秦时望向了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王麻子。
“啊对了,顺便你叫什么?”
听到这话,凌青山当场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指着秦时说:“什么叫顺便你叫什么?以为现在是在开联谊会搞自我介绍吗?认真点给我对待啊,我是来暗杀你的不是来过家家的!”
秦时一脸歉意道:“不好意思啊,我一时忘记疏忽了。”
明明秦时的态度很有礼貌,但不知道怎么的,凌青山忽然有一种很想打人的冲动。
放松放松,不要被对方影响到了情绪,凌青山在心里默念。
这一定是激将法,是想要用言语让我分心,然后趁机下手,必须要冷静,绝对不能落入对方的陷阱里。
凌青山举起手里的剑,对准秦时。
他的剑握得很紧,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破绽,已经进入了随时就能出招的备战状态,如果秦时稍微一动,有要动手的预兆,那么他就会立刻出剑,不留任何后路地杀了秦时。
凌青山冷冷道:“既然你已经不请自来,那么接下来就不用多说了,受死吧!”
“等一下!”
秦时突然伸出手,打断了凌青山即将的动作。
凌青山一个呛住,眉在抽,头上冒出了井字,忍了忍问: “又要干什么?”
秦时说:“其实除了自我介绍外,我还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希望每遇到一个人都能了解到他的内心,这样即便临死,他也不会因为没人倾听到梦想而遗憾逝世了。”
凌青山忍不住吐槽道:“你莫名其妙的习惯未免仪式感太多了吧,谁会在意这些啊!就算把梦想倾诉给你这个杀人凶手,也不会因此产生任何满足感的好吧!”
秦时摇摇头,叹了口气,“……你太偏激了。”
凌青山说:“是你一个人脑补过多了好吗!”
秦时说:“你没有梦想,那总会有烦恼吧?说出来听听吧,心里也会好受一些。”
凌青山:“明明是说出来,让你自己的心里好受一些吧!其实本质根本就是施虐狂啊。”
秦时说:“你是不太好意思讲吗?那我先讲吧。”
“……其实啊,我一直都很烦恼,不管去哪里吃面,碗里总是会放着很多香菜,而且其他人碗里也都是很多香菜,无论什么口味的面都要放好多好多,我也搞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凌青山说:“你一个人不喜欢吃香菜,就提前跟老板说不要啊!管那么多,全天下的面馆你家开的啊。”
秦时说:“还有打尖住店的时候,为什么床都很窄,两张床拼在一起不是睡得更舒服吗,你身为杀手应该也会常常外出,有时候也会像我这么觉得吧?”
凌青山翻了个白眼,“我没有你这样闲的蛋疼,你说完了,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秦时突然又说:“等一下!”
凌青山简直快要抓狂了,他忍无可忍地说:“……还要干什么?”
秦时说:“我的烦恼说完了,你还没有说出你的烦恼。”
凌青山冷冷地说:“我的烦恼只有两个,一个就是头疼要杀的人总是太多,另一个就是讨厌要杀的人废话比我杀的人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