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又道:“自从他当了皇帝,心肠便越来越硬,做事也越来越残忍。他去征战,别人稍有不服他便屠城,他的心,早已被那些鲜血覆盖了。可是他知道,只有这样他才能当一个好皇帝,别人才不会危害到他的国家。他舍弃了所有的温情与爱恨,才使得现在的西凌国固若金汤。闻人缓你说,他其实是不是很可怜?”
闻人缓看着他,没有说话。
黎青过来找他,如果谈话便会是这样,他说着说着就会说到那个皇帝。他口中的皇帝和闻人缓在他处听到的完全不同,那个皇帝是可怜的,那个皇帝是无奈的,那个皇帝是不得不为的。
那个皇帝……是值得人理解与怜惜的。
闻人缓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说这些,好像他说这些都是不自觉的。他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对那个皇帝的同情与怜惜。
闻人缓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黎青这时回头,看着他微笑了一下,然后问他冷么?闻人缓摇头。他竟有些不信似地突然伸手摸了摸闻人缓的额头,然后轻声说了句秋夜凉如水,便脱下了自己水青色的外衫披上了闻人缓的肩。
闻人缓的手在底下轻轻摸了摸身上被披衣服的袖子,没有说话。
他们直坐到快天明才起身离开,都快都到园子门口了那些幻空花还在围着他们旋转。闻人缓站在门口不忍迈步,黎青看了他一会儿终是笑着将拉走了。
“我这里有离梦粉,想看我就带你来。”他微笑着告诉闻人缓。
直到将闻人缓又送到蕴华宫那个偏僻的小院子,黎青才说着告别。他告诉闻人缓三天后就是皇帝和千华太子的大婚,到时虽然侍卫更多但因为乱疏漏也会出现,那个晚上,他就会带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