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内心仍旧抱有一丝期许。
说不定顾维安出卖股权有原因,说不定她能说服顾维安不去卖掉这么多——至少,不要把管理权和控股权完全地交到世嘉手中。
白栀知道失去用心血滋养事物的痛苦。
她共情能力一直很强,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顾清平和陆程都看出来白栀今天的不对劲,两个人你推我我推你了半天,示意对方去问。
最终,还是顾清平清清嗓子,问:“栀子,你今天怎么不太开心?”
“哦,”白栀笑笑,“可能是太累了吧。”
陆程一副大人模样,认真地问:“是不是因为干爹没回来?你不开心?”
“没有,”白栀笑,“他工作忙。”
陆程学着叹气,皱起眉,:“大人们真是无聊,眼中只有工作。”
晚饭后,白栀一直等到了十一点,仍旧没有等到顾维安归来。
她侧躺在主卧的床上,手指搭在脸侧,强撑着倦意。
自从两人关系进一步发展之后,白栀就从自己卧室搬到主卧这边来。
顾维安的房间中如今已经被她的瓶瓶罐罐、衣服抱枕玩偶书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完全占据。
一改先前沉闷的色调,增添了越来越多明亮的色彩。
顾维安的索求比白栀预想中还要重,他简直就像好多年没见过女人,虽然谈不上一夜x次那样夸张,但在她身体适宜的情况下,基本上夜夜笙歌。只是如今的白栀仍旧很难尝到快乐,她还在努力地适应,也不知道多久才能习惯他。好在顾维安还会安抚她,总体而言仍旧照顾她感受,白栀也并不排斥与他接近。
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白栀撑不住了,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或许因为思虑过重,她又梦到和顾维安提分手前的那段时间。
顾维安好久好久才能回一次消息,白栀没有办法和他开视频,每次她忍不住发出的请求都被拒绝。
顾维安解释说工作和学业原因,并不方便与她视频通话。
他很忙,学业和工作占据了他大部分的时间。白栀也是渐渐地意识到,原来爱情并不是人生的全部。
至少,对于顾维安来说,他的确爱她。
但他更爱工作。
关于这点,白栀曾为此耿耿于怀,但工作后却渐渐释然。
爱情原本就不是生活的全部。
可释然绝非意味着能够彻底理解顾维安,白栀再忙,也不会忘记给父母打电话,问候情况。
与其相比,顾维安那段时间就像个纯粹的工作机器,连给予她的爱意都如此少。
梦的后半截变了样子,梦回大学校园的湖畔,深夜露水浓重,白栀跪伏在青草地上,顾维安在她身后,一手按在她腰间,要她腰低下去,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强迫她仰头。
真是个荒唐的梦。
梦境的触感过于真实,以至于在白栀从梦中醒转后,仍旧能感受到身后的顾维安。
如此清晰。
混沌的大脑清醒之前,白栀先嗅到顾维安身上浓重的酒味。
但他绝对没有烂醉,白栀记得顾维安和她说过,烂醉后的男人绝对做不出这种举动。
顾维安并不介意向她展示男人的劣根性,要求她保持警惕,不要被男人的花言巧语所蒙蔽。当然,这个男人的范畴之中,也包括他本身。
顾维安搂住她,察觉到她醒来后,低笑:“刚开始就醒了,还真是不经弄。”
手指抚摸她的唇瓣,他轻嗅白栀发丝的香气,满足喟叹:“还是这样香。”
白栀咬他的胳膊,试图从他的怀抱中挣脱,但没有用。顾维安今夜铁了心的要拥抱,不管白栀怎么往前磨蹭,都要把她拽回来,迫她贴近。
和梦中差不多的事情上演,不同的是如今并不是校园。
白栀咬破了顾维安的手掌,尝到他血的味道,淡淡的铁锈味。
顾维安似乎并不介意她的尖齿,反倒兴致更高,俯在她耳畔,逗弄着她,问她如今是谁在拥抱她,是谁在亲吻她,非要她叫自己的名字。
他对确认自己权利这种事情乐此不疲。
“叫我名字,”顾维安仍贴着她的后背,捏着她下巴,要她转脸看自己,“叫了就让你睡觉。”
白栀说:“我不。”
“再给你一次机会。”
白栀蹙眉,低低呼了一声,仍旧坚定不移:“我偏不。”
她的倔强并没有为她换来好的结果。
顾维安身体力行地一番棍棒教育后,满足后才放开,抚摸着她的头发,问她:“今天怎么这么倔?”
深夜不是个谈话的好时候,可这件事不能再往后拖了。
白栀没有说话,她还在打着腹稿,思考如何与顾维安说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