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我，这边有些事，你能开车过来接我吗？嗯，定位我发给你。”

姜弈按着自己发抖的手，回看了一眼黄允，又迅速拔下了钥匙，锁上车门。

车窗留了一条缝隙，他还不想因为这个人渣，变成杀人犯，也不希望首烨然变成杀人犯，所以他刚刚尽力保持声音的冷静，什么都没说。

另一边，首烨然看到定位的瞬间，不好的预感让他一路飞奔而来，看到蜷缩着蹲在路边的姜弈时，他握紧拳头的指尖都要掐出血来。

他嘣的一声关上车门，快步走向姜弈。

姜弈坐在路边，埋着脸，可是身体却还在发抖，直到首烨然站到了他身前，他才微微抬头，勉强一笑，眼里却充满了恐惧。

首烨然感觉大脑里嗡嗡的声音震荡不绝，看到姜弈手腕处紫红的印记时，他压抑着愤怒，把手伸向姜弈：“把钥匙给我。”

“首烨然，我没事。”姜弈看着首烨然额头间凸起的血管，猩红的双眼，他哀求一般的扯着首烨然的衣角。

“真的，我什么事都没有。”姜弈抓紧了首烨然的手腕，起身想要站起来，可是颤抖着的双腿出卖了他。

“不是，我，只是刚刚异能出了点情况，真的，我什么事都没有。”姜弈看着首烨然越来越阴沉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阵恐惧。

首烨然现在的眼神像可以毁灭掉所有的一切一样，冷漠而恐怖。

他半眯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姜弈，一句话不说却全是质问。

“把钥匙给我。”首烨然的声音冷得像是冬月里刺骨的寒风，刮得生疼。

“首烨然，不要弄出人命，我不想你因为我犯罪……”姜弈恳求的语气，握着钥匙的手都在发抖，姜弈低下头，不敢看他。

首烨然表情顿了顿，他伸出的手也僵在了原地。

“放心，我不会……让你担心的。”首烨然慢慢蹲了下来，轻轻的环抱住他，覆在背后的手轻拍着安慰他。

姜弈发抖的身体这才慢慢回暖，温度慢慢爬上了指尖，血液开始缓缓流动。

紧握的拳头也被首烨然温暖的大手慢慢打开，首烨然轻吻着他的发尖，低声说道：“待会儿，把眼睛闭上。”

姜弈嗯的一声，把头又埋回了双膝之中。

首烨然起身，背向他走向车的方向，那背影像是带着巨大镰刀的死神，索命而去。

姜弈偷偷抓过头，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瞳孔，偷偷观察着。

首烨然开启了车锁，打开驾驶室的门，半截身子弯进了车中，不一会儿，就听到黄允撕心裂肺的喊叫：“首烨然，你敢动我试试！我要你身败名裂！”

“啊！住手，你想干什么！”首烨然从车里钻了出来，手里拎着黄允颈脖后的衣服，像是拎着一只猫。

黄允挣扎着，扒住车门，却显得那么无力。首烨然把人从车门上扒下来，踹了两脚，拖在地上，拖行至车尾。

姜弈再也看不到发生了什么，只是从不断传来的惨叫声中判断，人，还活着。

突然，声音曳然而止。

“首烨然！”姜弈心慌，试探的唤了唤。

“没事。”首烨然衣服乱糟糟的，从车尾的方向走了出来。

“没事。”他茫然的看了眼自己的拳头，又转向姜弈，勉强的笑着，“没事。”

这几声没事，像是带着血的啼声，每一下，都是一把刀，割在姜弈的心口上，血流不止。

首烨然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看姜弈，说：“我，去打个电话。”

姜弈点点头，看着首烨然越走越远，他突然伸出手，在空中虚晃着。

姜弈撑着地面慢慢站了起来，他扶着车，走到了车尾，看到整个脸已经肿得面目全非的黄允，躺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他却没有一点开心。

就因为他的自负，他的自尊，让首烨然为他承担了责任。

“不要看。”首烨然打完电话回来，捂住了姜弈的眼睛。

自己发疯的一面，他一点都不想让姜弈看到，那个黑暗的自己，那个决定抛弃的过去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