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形实在诡异,为什么首先冲出来的会是荣钧?对荣钧图谋不轨的人哪里去了?
季周行挡开二人,小心翼翼地迈入房内,一看,当即惊讶得“啊”了一声。
两个穿校服的男子痛苦地倒在地上,双脚姿势怪异地撇向两边。
脱臼!
再往里走,昏迷在床的赫然是海黎。
季周行难以置信地转过身,看看神智不太清醒的荣钧,又看看被撂倒的三人,嘴唇张了张,半天才结巴道:“那,那个……兵,兵王不愧是兵王。”
身体垮了,过去的自信也没有了,看上去软弱卑微,但当兵时练过无数次的一招制敌却已经刻入骨髓。
否则海黎怎么会被劈晕?两个校服男怎么会被卸掉双脚?
季周行在军中长大,清楚这些刁钻的招数靠的不是力气,而是本能与技巧。
荣钧已经不能靠力气取胜了,今时今日,是他的过去,为他力挽狂澜,护他全身而退。
季周行心下骇然,片刻后道:“哥,海黎在里面。你先带荣钧下去,这边我来处理。放心,我心比你黑,下手一向比你重。”
荣钧明显被打了药,发烧、迷糊,抱着顾叶更不肯撒手,就像在洪流中终于抓住一根枯枝一般,哆嗦着嘀咕道:“叶更,他们脱我的衣服,他们抓我,他们要强迫我,叶更,叶更……”
顾叶更第一次听到他如此急切地呼唤自己的名字,顿时鼻腔一酸,摸着他汗湿的头发,亲吻他的额头,将他拦腰抱起,“咱们回家。”
第14章
荣钧烧了一夜,顾叶更半步不离守在床边,像数月前一样,不停用酒精为他擦拭身子。
天快亮时,季周行赶来,晃了晃手中的手机,“那两个穿校服的不是学生,是海黎雇的地痞,人我已经带走了,这是海黎的手机。”
顾叶更没接,疲惫地问:“里面有什么?”
“一周前与周逸的通话记录。”季周行神情凝重,“是周逸主动打给海黎,而且这个记录恰好在海黎第一次联系那两个地痞之前。”
顾叶更唇线如刃,眼神陡然一暗。
“周逸一定知道你又和荣钧在一起了。”季周行道:“海黎雇人强暴荣钧,说不定就是他的主意。哥,不能再等了。”
“我也不想等。”顾叶更推开房门看了看,荣钧的点滴瓶还剩大半药水。
轻合上门,他点燃一根烟,缓慢向露台走去,“但部队里的事你也清楚,牵一发动全身,他周逸虽然只是联勤部下面基建营房部的一个校官,但占着要职,利益牵涉太广,动了他,上面就有大人物落马。有人想保他,也有人想借此铲除他背靠的势力。现在军方高层正在角力,等荣钧醒了,我还得继续去活动。”
“就不能不管其他的事?就不能只曝光他当年的所作所为?”季周行怒道:“让他当面向荣钧道歉!”
“不。”顾叶更摇了摇头,面容在晨曦与烟雾下有些模糊,“如果不彻底搞垮他、周家、他妻子的吕家,以及他依靠的那些势力,让他进去了再也出不来,难说后面他还会搞出什么事。我要让他再也站不起来,至死不能靠近荣钧。”
“那你会告诉荣钧真相吗?”季周行问:“你现在还觉得真相会击垮荣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