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老夫人道:“我琢磨的,要不然,长公主能病倒了吗?”
“殿下那是老毛病了……”武昌伯老夫人道。
桂老夫人道:“老毛病犯了也好,一时气急攻心也罢,肯定得是情绪波动大了,才会倒下的吧?
我记得外头说的是,前脚从沈家回来,后脚就招太医了,八成是在沈家那儿说事。
分析来分析去,都找不到让沈家全身而退的可能,这才……
是吧?”
武昌伯老夫人下意识地,跟着这个“是吧”点了两下头。
很快又反应过来,神情尴尬。
“前回长公主头痛病犯了,还是皇太后薨逝的时候吧?”桂老夫人只当没有看出来,说了一半,又故意转头问武安侯夫人,“是了,那天是说,扎了满脑袋的针?”
武安侯夫人便问武昌伯老夫人:“对对对,我还是听你说的,你当时给我一形容,把我都吓了一跳。”
这么一说,武昌伯老夫人也有了印象。
“是扎了一脑袋,我当时跟着嬷嬷进去,险些给我吓趴下。”武昌伯老夫人叹了声。
她原本没有打算说这些,只是话匣子打开了,又是些陈年旧事,说出来也无妨,就没有特特收住。
再者,她的确憋得慌,吵嘴也好,发牢骚倒苦水也罢,总得出口。
若不然,真和桂老夫人说的一样,得憋坏人了。
“我要没记错,差不多是皇太后薨逝的那一年的夏天,”武昌伯老夫人道,“那年,长公主整个人精神都不好,我差不多一个月去请一次安。
春天时只觉得气色不好,我那时就想,夏天指不定会越发难捱。
还真叫我想对了!
我那天过去,眼睛一抬,就见长公主躺在窗边榻子上,一脑袋都是针,人瘦了一圈。
后来那几个月,我还碰上了两回施针,不是我运气好,听说是几乎天天扎针,想不碰见都难。
等秋末了,长公主看起来才稍稍长回了一些肉,能起来走动了,让我陪着在院子里走了两圈。
可再怎么长肉,还是瘦,等换上了冬衣,看着依旧弱不禁风。
等过了皇太后元月时的一周年忌,才算是好起来了。
这回啊,我也想去请安,结果,花厅里坐了会儿就被劝回来了,说是长公主很不舒服,不想见我。
我越想越不踏实,以前病成那样都没有拦我,怎么这一次……”
第525章 今儿这一趟
武昌伯老夫人长吁短叹。
在边上听着的两位侯夫人,各有各的心思。
武安侯夫人在想,沈家大抵是真要跌狠了,桂老夫人说得是,若不是操心沈家,长公主不会突然病倒。
夹带铁器之事,四公子有功,皇上事后论功行赏,哪怕不顺势把儿子认了,赏赐总少不了。
不说平西侯府的案子翻不翻,定安侯府肯定能拿到实质性的好处。
不过,定安侯府好与坏,他们武安侯府管不住。
眼下能做的,就是在沈家倒下去的时候,替自家子弟多谋划谋划。
今日这一趟不算白来,她总算摸到准信了。
桂老夫人在想永寿长公主。
元月忌日,长公主不可能缺席,她出现在了所有人跟前,若揣了个孩子,谁会看不出来?
出了一周年忌之后,长公主正常在京中生活,她没有时机再去显怀、生产、坐月子。
若那个儿子是长公主亲生的,最迟,在皇太后忌日前也得落地了,她还得拖着月子里虚弱的身体祭祀皇太后。
即便如此,秋末之时,那肚子也该鼓起来了。
武昌伯老夫人陪着长公主在院子里走动两圈,得多瞎的眼才会看不到长公主有了身子!
她能说得如此坦然,没有丝毫的迟疑,由此可见,长公主当时的肚子扁平扁平的。
怎么算时间,永寿长公主都不可能亲自生一个儿子出来。
桂老夫人暗暗点头,她先前猜得没错。
就算长公主养着一个男孩儿,但没有亲眼见她怀孕,亲眼见她临盆,就不能说那男孩儿就是长公主的儿子!
现在,得了武昌伯老夫人的证言,排除了错误的预设方向,她们就能沿着正确的路子去推了。
今儿这一趟,真不算白来。
桂老夫人心里有底了,便道:“长公主是个什么想法,我是猜不中,只是我也没有想到,你与她走得这么近。她现在肯定恼着我们定安侯府,我这么过来,会不会给你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