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太懂应酬的那一套了,继续添了把火:“便是找到人一块聚了,说来说去无非也就是儿子念书、女儿嫁人,要么是孙子如何了,老爷让三叔说什么?”
温子甫的脸黑成了锅底。
珉哥儿的学业是还可以,但远不到吹嘘时候,何况孩子还不在身边。
鸢姐儿和离归家,虽然定安侯府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质疑,反而十分赞同这个选择,但外头的人、尤其是些老迂腐,不可能有什么好话。
温子览去赴宴,只能喝个闷酒。
“三弟的酒量不怎么样……”温子甫喃喃。
曹氏对胡嬷嬷好一阵歪嘴。
就老爷这酒量,好意思笑话三叔。
分明是半斤八两!
前回两兄弟喝得抱头痛哭的样子,曹氏还记得清清楚楚。
可不管怎样,这番理由显然是足够了的。
安氏他们得早些返程,温子甫现在深以为然。
翌日,温子甫休沐,寻桂老夫人说这事儿,也说通了。
老夫人不可能不心疼儿子,让温子览孤零零过年,她也舍不得。
早饭后,温子甫去了千步廊。
礼部衙门里,杜泓和两位侍郎商量了一番。
四公子想早办,女方现在也要早办,那他们何必做恶人,干脆早办早了,还能安安心心过个年。
霍以骁亲自去了趟常宁宫。
“娘娘前回说要等温宴的弟弟,”霍以骁道,“现在人都到了,我看十一月二十八,挺好的。”
霍太妃哭笑不得,嗔了霍以骁一眼。
能不好吗?
这都二十了。
得亏前期办得紧,准备得都差不多了,最后再赶一赶,都能办妥。
正日子定下,往后皆是按部就班。
温宴的陪嫁册子送到了礼部。
高录珧看了一眼,没有什么不合适的东西,想就这么顺着呈给常宁宫,却被霍以骁叫住了。
霍以骁压着声,与高录珧说了几句。
高录珧听得脑壳发胀,问:“四公子,真这么跟娘娘说?”
“高大人照说就行,”霍以骁道,“娘娘问起来,就说是我说的。”
高录珧能怎么办?
他只能点头。
常宁宫里,齐嬷嬷把册子捧给了霍太妃过目。
列单子,自是越好的东西在越前头。
霍太妃一眼就看到了,蓝釉反口石榴花瓶一对、象牙雕镂空并蒂莲方盒一只、花开富贵插屏一座,三样东西,上下挨着。
这些,实在有些眼熟。
没有当着高录珧的面直接说透,霍太妃以目光询问齐嬷嬷。
齐嬷嬷一回忆,点了头,指着另三样,给太妃娘娘比了个手势,意思是,皇上那儿的东西。
霍太妃按了按眉心。
高录珧心里透亮,垂着头,道:“四公子说,有几样东西是他给温姑娘撑场面的,因为温姑娘父母和夏家的东西,都在库房里。”
这个库房,当然是国库了。
霍太妃:“……”
平西侯通敌的案子,皇上办归办了,也办得很不高兴。
没有哪个皇帝,办这种明知道有问题却没有办法的案子时,能毫不在意的。
霍以骁此举,与其说是给温宴撑场面,不如说,是想替温宴讨东西。
翻案要证据,开国库并不需要。
高兴了赏他们夫妻些东西,让他们随便挑几样,理和礼都全了。
想法倒是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