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他感激霍以骁在御书房里替他澄清,却也烦躁身份带来的偏差。
这种情绪很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
他只能喝酒。
到最后,霍以骁没有醉,朱桓自己把自己灌醉了。
霍以骁召了内侍进来,让他们伺候朱桓梳洗休息,自己离开了庆云宫。
这时候,宫门已经关了,他只好回漱玉宫去。
整座漱玉宫,只他这偏殿住人,显得空旷又安静,一切笼在黑夜里,沉闷至极。
先前,霍以骁就察觉到了朱桓的一些想法,又听过温宴说的那番“梦话”,越发能领会一些。
可这事儿,解不开。
他和朱桓的关系,不比与朱晟那样,简单明白。
朱晟行事冲动,霍以骁了不起就是朱晟打一架,再不行,那再打一架。
他甚至可以利用朱晟的性格来破局。
可朱桓不同。
他与朱桓相处,才是真正的如履薄冰,轻了重了都不行。
站在廊下,看着黑漆漆的大殿方向,霍以骁啧了一声。
还不如北大街,戏台上再依依呀呀听不懂,也比这里热闹。
他宁可陪小狐狸和黑猫去听戏。
第238章 男人真不好骗
翌日。
天蒙蒙亮时,桂老夫人就醒了。
饶是她再劝说自己心平些、气和些,睡眠也由不得她。
她阴着脸坐起身来,催青珠伺候她梳洗。
镜子里,桂老夫人的唇角垂着。
她夜里梦见辞哥儿不听话,一定要和那什劳子的郡主相亲相爱,别说曹氏气懵了,老夫人都气得够呛。
还是不睡了。
她怕梦里就气老三五年。
她的身体金贵。
三五个月都损不起。
曹氏正服侍温子甫,听桂老夫人那儿唤她,赶紧就去了正屋。
一进去,她就对上老夫人阴沉沉的脸,心里直打鼓。
昨晚上老夫人还挺乐呵的,怎么过了一夜……
曹氏试探着问:“您夜里睡得不好?梦到什么糟心事儿了?”
“一水儿的糟心事!”桂老夫人哼了声。
曹氏缩了缩脖子,欲哭无泪。
做梦的糟心事,大早上的还牵连她,她这是多倒霉啊!
桂老夫人道:“真不想想办法,有你想哭哭不出来的时候!”
曹氏一个激灵,上前听吩咐。
待知道皖阳郡主盯上了温辞,又听老夫人分析一通,曹氏眼冒金星。
她可不是温子甫那样的天真鬼。
女人的心能有多狠,她在临安城时听过的各种故事,可不比衙门的案子少。
“宜早不宜迟,”曹氏道,“那郡主才刚出现,辞哥儿还懵懂着,这时候斩下去还来得及,真等到他被骗傻了,那……这样,我先给她订一门亲?”
桂老夫人哼了声:“馊主意!”
作为长孙,老夫人对温辞的期望很高。
依原先的安排,等温辞得了功名,温宴与霍以骁成亲后,再来给温辞说亲,那能选的好人家可比现在多得多。
姑娘家挑夫婿,还能挑以后能跃龙门的鲤鱼,哥儿们挑媳妇,可不兴那套,得直接选最好的。
就因为皖阳郡主要寻事儿,把温辞之后的路全改了……
桂老夫人不愿意。
这等于,她满盘皆输。
“你先让二郎跟他好好说说,”桂老夫人道,“先说明白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