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姑娘、一黑猫,两双眼睛,落在他身上。
徐其润手一抖,帘子险些落回去。
到底是练武之人,反应快,帘子架住了,自然也看清楚了姑娘的模样。
有些眼熟。
再一想,那不是温宴嘛!
他以前随父亲去平西侯府上时,遇上温宴与侯府的姑娘们,彼时遥遥打了照片。
是了,顺平伯告御状,他也有些耳闻,说四公子与温宴关系好,原来是真的。
这个时候了,孤男寡女一辆马车,尤其是四公子急着找人时还带着温宴,可见一斑。
徐其润退开两步,等霍以骁上了车,他直接往车把式边上一坐。
他一个指路的,才不去车厢里头凑热闹呢。
说是不远,马车过去也走了一刻钟。
离得近了,黑檀儿察觉到了霍以暄的气息,时不时咕噜两声。
沧浪庄似是谁家私宅改作的,做熟客生意,附近无其他酒肆客栈,从外头看去,黑乎乎的,不晓得今日是不是迎客。
好在徐其润熟门熟路,引着车把式绕到侧门,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庄子。
又行了一小段,顺风吹开丝竹乐声,知道这里头正热闹。
温宴撩着侧边帘子往外头看,高大树木影影绰绰。
她有看向霍以骁,见他眉心皱起,神色凝重,她抿了抿唇。
“骁爷,”温宴道,“知道我以前为什么要半夜爬庄子屋顶了吗?我就怕我在的是这种庄子,又大又黑,什么时候被卖了都不知道。”
霍以骁:“……”
这时候还有兴致说笑话……
哼一声都算给面子了。
马车停下时,行酒令的声音已经很是清楚了。
霍以骁跳下车,跟着徐其润进去。
走到雅间外,还未及推门,就听到里头噼里啪啦、瓷器落地碎了一片的动静。
徐其润一怔,推门的手顿住了。
里头,有一人尖声尖气道:“怎么犹犹豫豫的?”
“这样不好吧……”
“是不好,要么他不好,要么你们不好,总要选一个?”
“这……”
那尖声尖气的声音里,满满都是讥讽和嘲弄:“不肯选?已经三催四催了,还这么磨磨蹭蹭!我能等,主子们不能等了,我也是为了你们着想,我让人牵头摆局,我把人叫来了,我还把人灌醉了,就剩下最后一步了,你们还推三阻四的!怎的?连毒都要我来喂,你们就看着,这算哪门子的投诚啊?诚意呢?”
连毒都要我来喂?
喂毒!
不止是霍以骁愕然,连徐其润的脸色都变了。
徐其润冲霍以骁摇了摇头,示意里头说话的几人的声音,他都不熟悉。
霍以骁打了个手势,两人配合着,一脚踢开了门。
里头,酒味浓得吓人。
霍以骁和徐其润都算能喝的,刚踢门的那一下,都被冲得拧眉。
惠康伯世子趴在桌上,显然是醉倒了,他的边上,霍以暄也歪着头趴着。
“暄仔!”
“哥!”
霍以骁和徐其润叫了一声,那两人一动也不动的。
雅间里的其他人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目瞪口呆看着他们。
霍以骁扫了一眼。
站着的两人面色苍白,正是方启川家的两个儿子。
另有一人坐在椅子上,他身后还站了几个人,霍以骁看着眼生,他从未见过。
“怎么回事?”霍以骁上前一步,“谁给谁布的局?要动什么手?下毒?等不住的主子又是谁?”
方家两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敢说话。
徐其润绕到兄长和霍以暄身后,伸手探了两人鼻息。
呼吸热且急促,应是喝醉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