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宴暗暗叹气,说真话,真难呐。
“我对医理只懂些皮毛,”温宴慢悠悠说着,“你让我望闻问切,我肯定是不行的,连看药方都是外行。我只了解一些药材,主要是日常酿酒时添些滋味,研究的时候,意外看到这个迷药方子,只因好玩记下了。”
霍以骁不置可否。
换作其他人,他大抵还观察个神色,来判断对方话语真假。
可这个人是温宴……
小狐狸道行高,还是算了吧。
温宴想了想,又道:“骁爷先前总饮冷酒,那对胃不好,往后还是饮温的吧,我再写个方子给隐雷,照着添进酒坛里,泡上几日,那酒喝着对身子也好些。”
霍以骁抬头,接了一句:“就是你先前准备的那样的?”
“差不多,”温宴道,“这样的容易备,要再尝些滋味不同的,则要久酿。”
霍以骁的眉头松了些。
他还是挺喜欢那温酒味道的,尤其适合冬日。
温宴大抵也是自己怕冷,才会格外注意这些,这也是一番好意。
“你晚些给隐雷,免得他把方子弄混了,”霍以骁顿了顿,又问,“隐雷拿着你那迷药方子去药铺,掌柜的不会报官吧?”
虽然,报了官,隐雷也不会被关起来,但霍怀定的脸得给他丢光了。
堂堂巡按大人,家仆上药铺抓迷药……
啧!
温宴笑道:“与其说是迷药,不如说是安眠的,我又搭了其他药材在里头,看不出来的。”
她要吓唬淮山,真把人迷昏了,不就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了嘛。
这药催人入眠,让人睡得晕晕乎乎又不会彻底失去意识,模糊了清醒与梦境,想挣扎着彻底醒来又使不上劲儿。
吓唬人最好用了。
霍以骁听她这么说,便把隐雷叫进来交代了几句,让他去买药材和药杵。
隐雷很快就办好了。
温宴也不用旁人帮忙,自己坐在桌边,拿着药杵捣鼓。
霍以骁起先还有兴致,过去看了会儿,随后被一下下的敲药杵的声音弄得瞌睡不已,干脆合衣在榻子上眯了一阵。
院子里,霍以暄提着食盒从外头进来。
见隐雷站在廊下,霍以暄问:“你们爷呢?”
隐雷轻声答道:“爷歇觉呢。”
霍以暄一愣:“温姑娘呢?”
“温姑娘在里头捣药。”
霍以暄听得一头雾水。
晾着人姑娘自个儿歇觉,这事情也就霍以骁干得出来,但温宴捣药是个什么状况?
霍以暄轻手轻脚,探头往里面望了一眼,又默默把脑袋缩了回来。
院子里的桂花树不复前几日的浓郁香气,但它还是桂花树。
吴刚站树下,玉兔在捣药,嫦娥卧榻不起……
那他成什么了?
提着食盒来献殷勤的猪八戒吗?
呸呸呸!
天蓬元帅也不行。
霍以暄被自己的联想弄得头痛不已,与隐雷道:“吃食你拿去厨房温着,你们爷不怕饿,也别饿着人家姑娘,一会儿看着送,我先回了,不掺和了。”
屋里,温宴捣了快一个时辰,才把所有的药材都压成了粉末。
她刚才跟霍以骁说的大部分是真的。
她只懂皮毛。
只是为了给霍以骁暖胃,才学着往酒里添药材。
有一句是假的。
迷药方子不是好玩才记下的,而是因为用得上,特特去学来的。
朝堂风云变幻,她的复仇之路崎岖,不可能和敌人拼刀子,少不得用上些旁门左道。
学人声,与灌酒、迷药配合,帮她获得了不少消息。
铺好桑皮纸,温宴又把药材按量分开,各自混合,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