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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

闻青才将门打开,衡衡就倾着身子扑过来,闻青只好从闻亮怀里接过衡衡,衡衡肉乎乎的小胳膊一把搂住闻青的脖子,搂的格外用力,像怕妈妈跑了一样。

“亲爱的,怎么了这是?”闻青笑着问。

“闹气呢。”闻亮手里拎着大包小包走进门,顺手将门关上。

这时,纪彦均从厨房出来:“亮亮来了。”

“姐夫。”闻亮喊。

“嗯,你们怎么来的?”纪彦均问。

“坐公交车。”

“吃饭了吗?”

“没。”

“一会儿在这吃,我快做好了。”纪彦均说。

闻亮答应:“好。”

闻青在一旁抱着衡衡,又是擦眼泪又是亲的,爱的不行不行的,转头问:“亮亮,你怎么这么晚给他朝这儿送?怎么回事?”

闻亮笑:“是他自己往这边跑。”

“往这边跑?”

“嗯。”

“怎么跑的?”

闻亮开始向闻青说,为什么衡衡往南州跑。

原本衡衡跟小刀、二炮、乐乐等人玩的好好的,从上午玩到中午,抽陀螺、弹玻璃球、摔泥娃娃,连怼管都怼上了。吃过午饭后,衡衡例行睡午觉,午觉起来继续玩,玩到下午时,丁丁爷爷让丁丁去河边的花生地里捡花生。

所谓的捡花生,就是拿着小锄子,把成熟的花生从土里扒出来,一串串地连着茎捡回家,或晒或炒或卖或磨油,用处很多。

衡衡没捡过花生,好奇心重。跟着一群孩子去扒土捡花生,一群孩子边捡花生边剥着吃,吃的各个跟小花猫似的。

结果,王婶突然出现,顿时嗷嗷叫起来,原来这群熊孩子错把王婶的花生地,当成了丁丁家的。

王婶一嗷叫,一群孩子吓得拔腿就跑,衡衡跟着跑,跑了两步又跑回来。

王婶问:“你又跑回来干啥?”

王婶长得人高马大,皮肤黝黑十分健壮,衡衡有点怕,眨巴着长长的睫毛说:“爸爸、我爸爸说,男子汉敢做敢当。”

王婶“扑哧”一声笑出来,伸手说:“走,我拉你回家,告诉你姥姥,看你姥姥打不打你屁股。”

“不要拉,我会走。”

“那行,那你跟我走吧。”

于是,人高马大的王婶在前面走着,肉嘟嘟的衡衡在后面晃悠悠地跟着,从河边走到闻家院子时,水湾村也差不多都知道了“丁丁把花生地认错,错把王婶三分花生地给扒了一小半”这事儿。

不一会儿,丁丁妈拉着丁丁,二炮妈拉着二炮,小刀妈拉着小刀……总之就是一个妈带一个娃过来,向王婶道歉。

王婶、姚世玲等人就当个笑话说说,说那点花生不碍事,着重夸了衡衡。

姚世玲笑着摸着衡衡的脑瓜子。

衡衡小肉手拽着姚世玲的衣摆,不吭声,姚世玲又同村里几个人聊了一会儿,各自去忙乎了。

在丁丁、小刀、二炮等人被各自妈妈拉着离开闻家院子之后,衡衡就想闻青了,想着想着,他忽然抱出姚世玲的腿,哭起来:“姥姥,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姚世玲哄不好,叫来闻亮、闻朋。

闻亮、闻朋逗着衡衡玩。

衡衡不玩,气呼呼地说:“我自己找妈妈。”说完,进了闻青房里,找出自己的小布包,把弹弓、玻璃球装进去,然后拽着鼓鼓的小布包,带着怒气往院子走,胖胖的小模样,令姚世玲、闻亮、闻朋哭笑不得。

“衡衡,明天再找妈妈。”闻朋说。

“不要。”

“天都快黑了。”闻亮说。

“还没有黑。”衡衡闷着头,拽着鼓鼓的小布包,累的吭哧吭哧的,到门口去开大门,门槛有点高,他拽不动小布包,就用两只肉手抱,撅着屁股使出吃奶的劲儿去抱,一把将小布包抱出大门,撒欢地拽着小布包迈着小短腿飞快地往大土路奔,奶腔浓浓地喊:“我要找妈妈去咯!”

姚世玲:“……”

闻亮:“……”

闻朋:“……”

闻家一家子没办法,姚世玲只好让闻亮把衡衡送回南州,不然凭衡衡折腾劲儿,谁也别想安生。正好明天南州一中开学,闻亮也要回去上课。

于是闻亮把衡衡抱回来,和他说一会儿一起去南州,他才消停。

姚世玲去一遍地里,摘了豆角、茄子、辣椒、南瓜等一些蔬菜,还有王婶送了一带着泥土清香的花生,让闻亮带着,一并送到南州南苑小区去。

闻亮骑着自行车,让衡衡坐在前杠上,扒着车把,稳稳地把他载到县城后,把自行车放到逢青制衣厂,闻亮一手拎着大包小包,一手牵着衡衡,这才来了南州南苑小区。

“你可真折腾。”纪彦均看着衡衡说。

衡衡坐在闻青怀里,脸埋在闻青胸前。

闻青笑。

“吃饭了。”纪彦均说:“亮亮,洗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