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礼愣了愣:“走了?”
“应是走了,要不奴婢去问问?”丫鬟说完就要去。
时礼叫住她:“算了,我去吧。”
她说完就往前院去了,结果一问还真就走了,时礼皱着眉头回来,看到丫鬟还坐在门槛上,不由得叹了声气。
“夫人和大人吵架了?”丫鬟疑惑的问。
时礼点了点头,半晌又摇摇头,一脸迟疑的看着丫鬟:“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当然了,不是我的问题,是我看话本上看来的。”
“夫人尽管说,奴婢一定知无不答言无不尽。”丫鬟诚恳道。
时礼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和一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讨论,只是她现下也没别人可说,干脆坐下来道:“是这样,我看了一个话本,话本中的男人不能人道,但他的夫人侍妾都没有跟他说过,以至于他多年无子,他却总以为是女人的问题……你觉得他的夫人侍妾该将此事告诉他吗?”
“当然不能说!”丫鬟惊呼一声。
时礼皱眉:“可若是不说,他无法治病,一辈子也不会有子嗣,不仅他会无后,他家大小老婆也会被苛责……”
“男子面子最重要,若是说了,他羞愤而死怎么办?”丫鬟皱眉。
时礼想了一下沈惊衍的性格:“他不会。”
“那也不能说,此事不管谁说了,男子都会记恨她,哪怕最后身子好了,心里也会怨恨,而且肯定越想越恨。”丫鬟一本正经。
时礼本就不坚定的心,被她劝回来了点,再看丫鬟的表情,时礼试探:“你一个小丫头,是怎么懂这些的?”
“我有一个堂叔就是不能人道,堂婶劝他喝了好久的汤药才有了我堂妹,但是一看是女儿,便立刻休了堂婶,结果还没来得及再娶就暴毙了,”丫鬟认真道,“只是别管什么报应不报应的,单看这件事,就知道是不能说的”
时礼:“……知道了。”
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都源于小说情节,不像丫鬟是这里土生土长的,所以丫鬟定然比她更清楚这里的规则。时礼叹了声气,彻底打消了说实话的念头。
只可惜她打消了念头,便注定只能被动的等待沈惊衍,然而沈惊衍这几日似乎为了躲她,一直没有回来。
一连半个月过去了,时礼依然没等到沈惊衍,倒是听说他经常去同僚家饮酒的事。沈惊衍宁愿去旁人家里,也不肯见她一面,时礼渐渐的有些慌了,但还是耐着性子给他写信,想尽办法让他消气,只是目前看来没什么效果罢了。
时礼继续耐心等着,直到某日听说他跟着同僚去了花楼,就再也坐不住了。
……这混蛋反了天了,竟然连那种地方都敢去,她当即怒气冲冲的换好了衣裳,大步朝外走去。
“夫人,夫人您冷静些,男子喝花酒是常有的事,您一个正房夫人,是不好去那边的。”丫鬟着急的追上来。
时礼冷着脸:“不必拦我,叫几个打手随我一起。”古代不像现代,安全措施足够多,秦楼楚馆那种地方是最容易染病的,她可不希望沈惊衍染了一身的病回来,再传给了她。
丫鬟见她不听劝,只好给她寻了人手,跟着她一同朝着花楼去了。她到了花楼门口,倒是没有如丫鬟想的一样直接冲进去,而是派人去叫他。
“你就跟大人说,他若是不出来,我便进去了,这里头的男人多腌h,若是看到我这张脸,惹出了什么事,也请他谅解三分。”时礼缓缓道。
丫鬟瞄了时礼的脸一眼,觉得夫人相当高招。
花楼内,沈惊衍正同人商议正事,身侧半个女人也无,气氛严肃得像在座的哪位刚死了爹。突然门被敲了两声,众人都静下来,接着一个暗卫走了进来:“大人,夫人来了,就在楼下,她派了奴才来请您。”
沈惊衍眼底闪过一丝讶异,接着扫了一眼旁人,淡淡道:“叫她先回去。”
暗卫犹豫一下:“夫人说了,您若是不下去,那她就到厅里等您。”
“放肆,踏足这种地方,也不怕脏了她的鞋。”沈惊衍皱眉。
暗卫顿时不说话了,还是旁边有眼色的,劝沈惊衍道:“沈夫人应也是心急了,不如今日就到这里,您先随沈夫人回府。”
沈惊衍不置可否,却抬脚朝楼下走去。
马车内,丫鬟鬼鬼祟祟的上车,将一个小瓷瓶交给时礼:“夫人,您要的东西,已经买到了。”
时礼顺势放入怀里,想了想对她道:“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切莫让第三人知晓。”
“奴婢知道的,”丫鬟说完犹豫一下,“您要这东西是想做什么?”
“能做什么,自然是教导笨学生,解决一下我们之间的遗留问题。”时礼面无表情。再这么避而不见,早晚是要出事的。
丫鬟目露不解,但看时礼气势汹汹,莫名觉得有点可怕。
……夫人好吓人哦。
第36章
时礼面容平静的坐在马车里,帘子外传来越来越多的男女嬉笑声,偶尔也有不入流的荤话传进来,更是有人时不时注意到这是首辅府中的马车,以为沈惊衍在里面,还想上前打个招呼,只不过每次都被车夫拦下了。
丫鬟频频看向她,几次听到有人凑过来都吓得不轻,生怕被旁人知道她家夫人来花楼的话,可让她劝夫人先回去吧,可每次对上夫人冷淡的眼神,就吓得什么也不敢说了。
好在去递话的小厮很快带了大人回来,她们不用一直待在花楼门口被人打量了。
沈惊衍进马车时,身上带过来一阵女子的香粉味。没办法,这里是秦楼楚馆,哪怕他半点都不沾女人的身子,浮在空气里的香味也会落在他身上,而且他因为在里头的厢房待得久了,也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
男配仇恨值:60%
……他出门在外几天,自己倒是把仇恨值消了不少应该是玩开心了吧。时礼嗅到他身上的香粉味,不悦的蹙了蹙眉头,等他上了马车后,往离他更远的地方挪了挪。
沈惊衍起初心情还算不错,注意到她的排斥后脸色猛地沉了下来,本来打算同她回家的,这会儿又不想回去了:“找我何事?”
“接大人回家。”时礼平静道。
沈惊衍撩起眼皮扫了她一眼:“我出来这么些日子,也不曾见你来接,怎么今日突然来了?”
“因为大人先前并未来这种地方,”时礼忍着心里莫名的烦躁,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大人是朝廷命官,理应洁身自好,我一个小小妇人都能知晓您在花楼,想必那些看你不顺眼的人也会知晓,你就不怕给自己引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