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盼盼一锤定音,下午就开始折腾这土特产,松蘑、草蘑、花脸蘑、木耳、黄花、干野菜,最后又买了点老字号的腊肠腊肉,装在一个大包袱里算是完活。
看着鼓鼓囊囊的包袱,盼盼心中暗乐,一百块搞定这老多,我果然是持家过日子的人啊。
闺女在这傻乐,当爹的却眉头紧锁:“盼盼,这么些东西,你能拿下火车吗?”原先的行李加在一起,这也太多了。
“能啊,爸你没见我往包袱里塞了跟绳子,还塞了块纸壳?到时候拎不动,我就拿纸壳垫底,用绳子拽着走,指定没问题。”简单!
……
依依不舍中,任海鹏把闺女送上了火车,听闺女叮嘱自己按时吃饭,别糊弄,别犯懒,当爹的鼻子直发酸,养了十八年的心肝宝贝,今儿个终于展翅高飞了,也不知道孩子出去,能不能被欺负,会不会受委屈?要不是自己这条没用的破腿,他咋也得跟去看看啊?
魂不守舍的回到家里,看着满室的冷清,当爹的心里更难受了,红着眼栽到炕上,忍不住闭眼心酸:他的闺女哎!
“叮铃铃,叮铃铃……”突如其来的电话声,把倒在炕上的任海鹏吓了一跳,起身接起电话,他有气无力的喂了一声,而后就听见个熟悉的声音,“老叔,你在家呐?我是国平啊……”
撂下电话的任国平,转头对媳妇道:“打听清楚了,刚上的火车,后天早上七点到,马上就到你身边了,这回你放心了吧?”
“这么快?都上火车了?”张月荣满脸惊喜,而后又忍不住担心道,“老叔也是的,盼盼一个女孩,又头一次坐火车,怎么不找个人送她一趟?”太不把孩子当回事了。
任国平翻了个白眼,懒得和她胡搅蛮缠,揣好手机起身交代:“我晚上还有个饭局,吃饭就不回来了。”
心思都在女儿身上的张月荣,随意的摆了摆手,起身去给盼盼收拾房间,两口子天天见面,走不走她才懒得管,现在的重点是,她的宝贝女儿终于要来到她身边了。
自打知道盼盼上高三,她就侧面打听孩子想上什么专业,后来知道是考师范,她特意往回打了个电话,大力推荐A市的师范,所幸A市的学校确实不错,任海鹏又考虑到,有个亲戚在总比别人强,所以也和女儿做了推荐。
如今梦想成真,张月荣心满意足之下,又开始做新的打算,怎么才能把女儿留到A市,不让她回去了呢?
……
“妈,不是说七点吗?这都七点十分了,怎么还没出来?不是记差了吧?”打着哈欠的任子俊,毫不掩饰语气里的不耐,他就不明白了,一个远房亲戚的小姑姑上大学,至于他们全家来接站吗?简直是没事闲的。
“快了快了,刚才你王哥不是去问了吗?说火车晚点,哎,这不就出来了。”正安慰儿子的张月荣,见呼啦啦的人群往出来,眼睛就是一亮,忙推着丈夫下车迎站。
任子俊靠在椅背上懒懒的不想动,却被姐姐任子悦使劲一拽:“来都来了,还差下个车了?你给我下来。”否则不是白起这么早了?付出了总得让人看见。
“就你会装老好人。”嘟嘟囔囔的下了车,任子俊靠在车门玩手机,再不肯多走一步。他亲姑姑来都没用他接,还小姑姑?切,谁知道她是哪根葱?
“这孩子怎么还没出来?”张月荣焦急的探头张望,八年啊,自打婆婆病逝,她都八年没回去了,也不知孩子现在长啥样,都是身上掉下的肉,她哪能不想?
“我靠!够生猛的啊!”不同于家人的眼神,都落在拎着皮箱的秀气女孩上,任子俊一眼却看到个大力姑娘?
那大力姑娘上身穿件短袖T恤,下身穿了件毫无特色的牛仔裤,齐肩长发被头绳随意扎在脑后,本是普普通通一女孩,却扛着条麻绳,吭哧吭哧的往出拽行李呢。
外人眼里这女孩或许累的不清,其实盼盼本身并没那么累,东西虽多却没有太重的,真想分仨包,连背带拎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她是第一次出远门,电视里这个也报丢东西,那个也报抢东西,她自己坐车心里没底,还不如把所有的东西扎到一起,想丢也不容易。
这丫头跟个小牛犊似的,把行李拉到了站台外面,刚想招手叫辆出租车,却被远处的牌子弄的一愣——XX市XX县任盼盼?
还有人和自己同市同县同名同姓?
想也知道这种几率不太可能,所以她试探的走过去道:“大哥你好,请问你接的是你什么人啊?”不会是骗子吧?
那青年大哥还没说啥呢,就见旁边冲出来个容貌端庄的女人,一把拉住盼盼的手激动道:“你是盼盼?天啊,一晃儿都长这么大了?早知道你拎这么多东西,我们就进去接你了,你说你这孩子也是,这么远的道你拎这么多东西干嘛?缺啥到这再买呗?”
张月荣这个心疼呦,这么多的行李,不是坑她姑娘吗?家里俩孩子啥时候遭过这罪啊?
盼盼发懵的同时,还没忘拽紧自己的行李包,细细打量一下眼前的组合,看长相,似乎是一对父母领着一对儿女,再加一个司机or保镖?结合一下自家亲戚的形象,她瞬间恍然大悟,嘴角上翘,露出两个甜甜的小梨涡:“您二位是我海成大爷家的大哥大嫂吧?起大早的还麻烦你们来接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我是盼盼,大哥,大嫂,你们好!”
☆、第 4 章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亲生闺女管自己叫大嫂,更痛苦的是,这声大嫂还不能不应。
见刚刚还热情洋溢的嫂子,瞬间变得一脸牙疼,盼盼努力牵着嘴角,争取不让自己笑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