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节(1 / 2)

天才女友 素光同 1956 字 12个月前

他这句话说得合情合理。

林知夏向前走了一步,斜飞的雨丝摩擦伞面,划过她的袖子,江逾白手中的那把伞朝着她倾斜——她注意到了这一点。她无所顾忌地握住他的手腕,轻轻一转,让伞柄笔直地立在他掌心。

“你……”他只讲出一个字。

林知夏帮他补全:“我不能碰你的手吗?”

“没这回事,”江逾白坦然道,“你当然可以碰。”

话虽这么说,他的动作依旧矜持得很。他不会主动靠近林知夏,总是有意无意地与她保持一段距离。他彬彬有礼高洁傲岸不可亵玩,对比他九岁时的样子,现在的江逾白要复杂难懂得多。

江逾白激发了林知夏的好奇心。

两人坐上轿车之后,林知夏左手抱住一只软枕,右手探出一根食指,指尖搭住了江逾白的手背。

江逾白握起拳头,拳峰处骨节突兀。林知夏沿着江逾白凸起的骨节一路摸索,指腹绕回他的手背,触碰到一条观感明显的青筋。

她全神贯注地凝视着他的手,缓缓地按住筋脉,又松开,又按住,就像一只小猫在挑弄老鼠。

江逾白一言不发。他翻过左手,掌心朝上。

林知夏忽然问:“你还记得小学班上,我们班的同学喜欢看手相,给人算命吗?”

“记得,”江逾白描述道,“班长常说,手掌里有事业线,姻缘线,生命线。”

林知夏轻言细语:“现在我要给你看手相,请你叫我,林大师。”

江逾白非常配合:“林大师。”

林知夏在他的掌心画出一个圈。他收拢五指,如同在虚空中抓住了虚物:“你在算事业、姻缘、还是生命?”

林知夏笑出声来:“你最想听哪一个?”

江逾白如实说:“事业。”

林知夏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她摸过他掌中一条纹路,指尖上移到他的指根处,轻轻巧巧地点了一下,才说:“旺相发达,事业大吉,利禄亨通,生财有道。”

“谢谢大师的指点。”江逾白客气地接受了他的判词。

林知夏乐不可支:“我演得很像吧?”

江逾白忽然反过来捉住她的手:“林大师,能不能麻烦你再给我算一次生命和姻缘?我懂得不多,没找人算过。”

林知夏生平最喜欢的游戏就是角色扮演,江逾白每一次都和她玩得很好,他们俩从小玩到大,尤其在初中的语文和历史课堂上,他们几乎把课本里的著名桥段演了个遍。

可是,从来没有哪一次,江逾白会像现在这样握着她的手腕不放。她静坐不动,心底像是有了一汪湖水,荡漾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波光叠起的水纹中渐渐浮现出江逾白的影子。

她并不想在这时候害羞。她保持了平和的语气:“好的,我来算一下你的生命……不错,福寿双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江逾白极淡地笑了一声:“你怎么只会说好话?”

林知夏倔强道:“我只说实话。”接着又挑衅他:“你是不是在质疑我的实力?《法华经》上说,一切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

林知夏还没说完,江逾白往她这边挨近一寸距离,她莫名其妙地不敢看他的眼睛,视线倏尔往下移,停留在他的锁骨上。他平日里穿衣服都恨不得把扣子系到最上面,常年维持着正经、端庄、保守的穿衣风格。但他年满十五岁之后,他的性格放开了一点。

林知夏发自内心地认为,江逾白和她的哥哥应该蛮有共同语言,蛮能聊到一块儿去的。今后如果有机会,她要尝试修补一下江逾白和林泽秋的关系。

林知夏满脑袋胡思乱想,江逾白又提醒她:“你还没算姻缘。”

话刚出口,江逾白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他只是想知道林知夏会怎么预测,毕竟那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他搭着座椅的扶手,也不知怎么回事,忽地记起李白的一首《长干行》,那首诗是“青梅竹马”一词的出处,诗中写道:“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

他向后退至座位的角落。

他和林知夏的间距更远了。

这,就让林知夏欲罢不能。

试问,江逾白为什么离她忽近忽远?

江逾白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江逾白和她玩游戏的时候,究竟可以多配合?

以上三个问题,都在林知夏的研究范围之内。

林知夏饶有兴致地说:“算姻缘我也会!我见过你叔叔的老婆,你将来一定和你叔叔差不多,会有一个漂亮可爱的老婆。你们夫妻和睦,家业兴隆,生活美满。”

江逾白在心里默默地揣测,她能想象他和另一个女生发展成家人的关系吗?她好像一点不介意。

江逾白不禁又感到自己前路难测。

林知夏见他神色复杂,马上追问道:“你对你未来的女朋友有什么要求吗?”

江逾白隐晦曲折地表达道:“你能不能算出来,我会在哪里遇见她?”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林知夏故作高深,“你的缘分要自己把握。”

江逾白不作声。

林知夏有意识地试探他:“再过几个月,你就要出国念大学了,也许你在剑桥会……”

“不会。”江逾白万般确定道。

轿车的速度变慢,停在一座宅邸门前的长路上。

雨幕遮天盖地,吞云沃日,丝毫没有衰退的迹象。江逾白撑起一把伞,先下了车,他举伞站在车边,等到林知夏岀来时,他将她罩得严严实实,雾气弥漫在她的眼眸里,他只说:“今天有点冷,你想吃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