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1 / 2)

天才女友 素光同 2329 字 12个月前

“太好听了,人如其名。”洛樱评价道。

周围还有不少高中男生源源不断地涌向古典文学社,如同沙滩上前赴后继的滔滔浪花。洛樱和他们玩起了“飞花令”,就像诸葛亮舌战群儒一般,洛樱学姐以一敌百,斩获手下败将无数。

洛樱还问起林知夏:“你玩过飞花令吗?”

林知夏正要回答,江逾白打断道:“天体物理社在招新。他们列出了ye-yo宇宙爆炸模型。”

“ye-yo宇宙爆炸模型”让林知夏心向往之。

她立刻舍弃古典文学社,奔向对面的天体物理社。

天体物理社的社长举着一块大牌子,向路过的众多同学介绍“宇宙的形成假说”。社长戴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顶着一头乱蓬蓬的短发,不厌其烦地叙述道:“走过的路过的各位校友啊,请你过来瞧一瞧啊!这里是天体物理社啊!宇宙从量子引力时代发展到了恒星时代,时空可能起源于量子信息啊!”

林知夏举手提问:“你说的量子信息,是不是和量子纠错码有关?英文学术名为quantumerrorcorrecode。”

“对啊!”天体物理社的社长露出了微妙的表情。历经千山万水,尝过人生百态,终于觅见了知音!

社长又看向江逾白:“你们都要加入天体物理社吗?这位学弟,你了解量子信息吗?”

江逾白低调地发表意见:“你们写在宣传板上的内容,让我想起了固定时空和n维时空下的拓扑量子场论。”

自从江逾白承认了自己与林知夏的朋友关系,他每天晚上的睡前读物从《初中数学》变成了《量子计算》。他的家教团队也吸纳了物理老师。那位物理老师经常为他答疑解惑。

所以,他大致了解一些名词。

他带着林知夏继续向前走。

天体物理社的社长被江逾白和林知夏抛到了脑后。

可怜那位门庭冷清的社长,只能远远地望着学弟和学妹的背影。

而林知夏还在盘问江逾白:“江逾白,你研究过拓扑量子场论?”

“没有,”江逾白和她并排,“我只是看了一本基础入门书。”

“你看懂了吗?”林知夏又问。

江逾白停顿一秒,如实说:“没有。”

林知夏“哈哈哈哈”地笑出了声。随后,她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鼓励道:“你做出了尝试!这是江逾白的众多优点之一,江逾白无所畏惧,江逾白总在尝试!其实我第一次看论文也看不懂,我也要从基础开始学。当我碰到一门全新的学科,我必须先去浏览它的基础理论和导论知识。”

她踮起脚尖,摊平手掌,一点一点往上升:“金字塔是一层一层建起来的,我和江逾白都会建出我们自己的金字塔。”

江逾白的双手揣在衣服口袋里,借着衣兜布料的遮挡,他微微握紧了拳头,心绪起伏澎湃,充满了对成年生活的期待。他相信,数年之后的某一天,他和林知夏都会攀登到职业生涯的最高点。

江逾白比林知夏想得更远。

林知夏只注意到了眼前的西洋音乐社团。

西洋乐社团的场面无比盛大。他们圈了一块方形的区域,摆好乐器,邀请路过的同学弹奏——想要加入西洋乐社团,必须具备一定的音乐功底。

“立式钢琴,他们搬来了一架立式钢琴!”林知夏牵起江逾白的书包带子,“江逾白,我从没听过你弹琴,我好想听。”

林知夏经常措词直白地表达内心想法。她跟江逾白相处时,完全不懂什么叫“委婉含蓄”。江逾白稍微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从没在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地弹过琴。

可是,当他想到,他弹完一首曲子之后,林知夏就会真情实感地称赞他超级厉害……他不由自主地站到了钢琴的前方。

哪怕他心里还有些排斥,还在暗暗地思索:我应该低调,不能炫技……他的手指已经抚上了黑白交错的琴键。他缓慢入座,稍作调整,流畅而美妙的琴音从他指间跃出。

音符连贯、富有节奏,交织成悠扬宏丽的乐曲,那曲调抑扬顿挫,每一小节都敲打了听众的心弦。

从林知夏的角度看来,江逾白的指法非常精湛老练,哪怕她是个外行人,她都能猜到江逾白一定从小接受了顶级名师的指点。

周围的社员们停下了手头的工作。路过的学长学姐们自发地围成了一圈。江逾白理所当然地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他好像生来适应这一份与众不同。总之,他没有被路人的惊叹声影响。琴音依然蓬勃、恢宏、充满力量,一如他从未改变的初心。

临近尾声时,西洋乐的社长带头为他鼓掌。社长连说三个好字:“好!好!好!学弟,你在哪个年级读书?你过来跟我签名。你不用交社费,我帮你交。”

然而,江逾白和社长道了一声谢,又说了一声打扰了,他就背起书包,跟着林知夏逐渐远去。

西洋乐的社长呆若木鸡般站在原地。省立一中多少同学千方百计要加入他的社团?全都被他冷酷无情地拒绝。而他第一次主动向学弟伸出橄榄枝,却只得到一句“打扰了”。

林知夏漫无目的地闲逛,走到了这一条长街的街尾。

街尾处,立着一座宣传栏。

宣传栏里,贴满了各式各样的校园通告。她看到一张蓝色纸片上贴着狄拉克符号,以及一道量子力学的计算式。她当场算出答案,又根据纸片反面的提示,求解出一个既定的方向和经纬度。

她回过头,和江逾白视线交汇。

“那个地方,是不是学校旁边的饭店?”林知夏试探道。

江逾白给她看自己的手表:“现在是中午十一点五十。”

“该吃午饭了吗?”林知夏略显迟疑。她迈出一步,忽然狂奔起来,江逾白差点没反应过来。

省立一中的南校门附近,有一家档次极高的饭店,生意十分兴隆。这家饭店的正门之外,常年站着两位身穿西装的迎宾员。他们往那里一站,就让路人明白了饭店内部的平均消费水准。

林知夏背着书包,立定在饭店的台阶前。她对江逾白说:“江逾白,我今天带了四十块钱,这是我攒的零花钱,我想请你去省立一中的食堂吃饭。如果你更喜欢在这里吃饭,我可能请不起……但也只是现在请不起,因为我才十岁,雇佣童工是犯法的。等我以后能挣钱了,或者等我今年开始参加竞赛,挣了奖金,我们再来这里吃饭吧。”

林知夏好声好气地和江逾白商量。她的目光清澈如水,不含一丝杂质,江逾白甚至无法与她对视。

“这、这是……”江逾白莫名其妙地说话磕巴,“我家的饭店。”

沉默在空气中不断延长,江逾白讲出实情:“我妈妈经营的连锁饭店。1999年在省城开了总店,北京和上海有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