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1 / 2)

放肆沉迷 川澜 2216 字 12个月前

顾雪沉站起身,面无表情:“既然是我妻子,就处理好其他关系,今晚没胃口了,走吧。”

顾雪沉把许肆月送回瑾园,自己却没有下车,许肆月赖在副驾驶不想走:“你又要去公司?就忙到每天都不能回家吗?”

他“嗯”了声,不忍让她永无回音,还是解释了两句:“……这个月底之前,新的机器人必须调试完成,下个月正式面世。”

“这么急?”许肆月略有不解,“我对深蓝科技也不是完全没了解,不是上半年刚上过新型机器人吗?医疗和家用的各有一款,市场反馈都特别好,ai语音助手那些相关的方向也没人能跟你争,你根本不需要赶得这么急。”

“还是说……”她扁了扁嘴,“你单纯不想在家看见我啊。”

顾雪沉眉心拧着,目光落在虚空中:“想多了,你下车吧,不是还要准备节目用的设计稿么。”

她的设计稿,原本都是给漫画主角的,那个主角是他。

但以后,她花心血勾勒出的东西却要放到另一个人身上,展示给全世界看。

顾雪沉害怕自己再失态下去,绷了绷下颚,又一次催促她。

许肆月借着月光凝视他的侧脸,果断往前一凑,在他脸颊上重重亲一下,才用手指潇洒抹了下唇角,开门下车。

黑色宾利在她关好门站稳的瞬间就疾冲出去,引擎声低沉震耳,车轮简直要把瑾园的地面碾碎。

许肆月无奈地笑,小别扭都被折磨成这样了,她就再温和地加加火吧。

他晚上这顿也没吃好,去加班肯定会饿,与其让乔御定外卖,还不如她顾太太亲自过去送夜宵,要是搞得好,说不定能一举把老公骗上办公室休息间的那张大床。

许肆月回身进家门,刚想喊阿十下来帮她提供菜谱,手机就一震。

沈明野:“姐!!!!求你救命!!”

许肆月皱皱眉,没理他,把手机搁到一边,视线正要转开,对话框里又跳出一张照片,是血淋淋的一条腿。

她吓一跳,沈明野直接打来电话,她犹豫了一下接通,听筒里立即传来他痛极的哭腔:“姐你现在在哪,能帮帮我吗?我从餐厅出来去拍摄的路上出车祸了,这次行程保密的,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也不想找父母家人让他们担心,朋友更不敢,怕泄露出去,工作室团队都在海城,暂时指望不上,我想来想去只有你能管我。”

“姐我吓死了,”他压低声音,沙哑求救,“你就念在以前咱们姐弟感情的份上,来医院看看我行吗?保证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

刚才那张照片的确触目惊心,许肆月按了按额角,烦得来回踱步。

“我去有什么用,”她凶巴巴,“你们的人就算来不了,肯定也不缺钱,何况我穷着呢,帮不上你。”

沈明野央求:“不是为了钱,我真的吓到了……”

“姐姐,”他小声哽咽,“求求你,来看我一眼,就当救命了,而且我还没吃饱,也不敢叫外卖。”

许肆月看了眼时间,还算早,今晚她要是不去医院,估计不得安宁,正好,趁着下次录制节目前,她也有些话要跟沈明野说清楚,免得他以后没轻没重再来招惹顾雪沉。

她问了医院地址,从家里出去,中途随便买了份外卖,八点刚过就赶到病房外。

这家医院是高端私立,主要面向有隐私需求的特殊患者,所以人也不多,沈明野住的这层只有医护走动,连患者和家属都很少撞见。

许肆月为了避免麻烦,全副武装戴了帽子口罩,敲响病房门之后,确认听到了沈明野本人的声音,她才推开进去。

里面只亮着壁灯,沈明野虚弱躺在床上,可怜地伸手来够她:“姐,你真好,给我带吃的了……”

许肆月心烦地把餐盒放他床头桌上,打量了一下他的伤腿,被子盖着,倒是看不出到底怎么样。

“行了,看也看过,饭也给你了,”她被影响了去深蓝科技的计划,脾气不大好,“你可以消停了吧?能不能成熟点,以后别找我。”

沈明野点点头:“那你过来一下,我还有话……”

“嗯?”许肆月没听清,不由自主走近床边,“什么?你声音大点行不行。”

沈明野盯着她,见她走到自己能够触碰的范围,忽然撑起身,直接伸臂去揽她的腰。

顾雪沉没有叫乔御加班,偌大的深蓝科技基地大楼,除了夜间安保和必要的技术工程师之外,只有他一个人。

他不是养尊处优的上位者,他双手和头脑能做的事非常多。

没时间了,他必须要尽力压缩,把手中的陪伴机器人尽快推入市场,给肆月制造出能够完全适合她、陪伴治愈她的新阿十,把公司的价值累积更多,让她以后生活无忧,有足够的后盾。

顾雪沉拧开工作台抽屉里的几个维生素药瓶,按时吃了药,胃里有些痉挛,他蹙眉缓了片刻,撑着桌子起身,想去楼下实验场。

但才迈出几步,他眼前视野就像骤然被蒙上一层黑纱,能看见的范围毫无征兆地收缩起来,熟悉的鸣钟声敲响在耳朵深处,巨响着要震碎灵魂。

顾雪沉脸色一瞬惨白,唇上浅浅的红被冲洗一空,他不想跪下去,撑着所剩不多的力气,艰难倒向沙发,也在这一刻明白,他的病程又加快了。

能忍住……

不能去医院。

每去抢救一次,他就会脆弱一分。

他还没到最后时间,每天也都在按时吃药,何况这次发作的间隔短,不会那么严重,只要他能扛过痛苦,就不会像上次那样狼狈。

顾雪沉模糊地辨别着方位,死压住呕吐的欲望,踉跄地撞向休息室的门。

他一个人熬不过,他想,他想要月月。

她睡过这张床,上面有她的气息。

顾雪沉的额发被汗水浸透,衬衫半湿地贴在身上,脑中犹如被利器切割,将神经一寸寸生生扯断。

他跌到床尾,无力地抓住一点被角,颤抖着蜷缩身体,把自己埋进她留下的味道里,极力去想晚上她吻过来时候的神情。

嘴角还有她舌尖的触感,柔软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