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 / 2)

放肆沉迷 川澜 1979 字 12个月前

不只是杨瑜,之前嘴碎讽刺她的那些人,说着“小情儿”,“丧家之犬”,“给人当玩物,不可能娶她”的太太大小姐甚至陌生人,表情都够精彩,看顾雪沉的时候痛心疾首,简直恨不得扑上去当场结婚,等转过头来看她,就是一副不甘嫉恨到牙痒痒的嘴脸。

许肆月抿了抿唇,觉得自己可能是被气得太狠了,居然有种离谱的冲动涌上来。

哪怕付出代价,也想虐她们……

她再次望向顾雪沉。

他冷然立在那,在一众权贵中卓尔不群,双眼黑得似乎透不进光,就那么沉默冷静地等她反应,而且……是以新婚老公的身份。

许肆月觉得血液越来越上头了,开始控制不住。

如果她反驳,画肯定要被他直接带走,她拿不到,也打不了这些妖魔鬼怪的脸,还要受加倍的羞辱,可如果反过来……

顾雪沉眉心微微收拢。

许肆月发现他耐心有用完的迹象,头脑不禁一热,干脆豁出去了,英勇地把竞价牌往座位上一扔,拨了下长发,挺胸抬头走向他。

全场的视线不约而同扎在她身上。

她深吸口气,按照记忆里跟他约会的样子,朝顾雪沉皱了皱鼻尖,音调稍稍放嗲,带点娇气的小埋怨:“雪沉,你怎么来晚了。”

顾雪沉眸中有一瞬的震颤,随即掩埋进深处。

他低低“嗯”了声,音色很磁。

许肆月被这一个气音磨得耳朵微麻,心神莫名晃了一下,迅速稳住。

她特自觉地把戏做全套,伸出瓷白手臂,半点不陌生地勾住男人臂弯,往他肩上小靠了一下,扬起红唇:“还好画没丢,勉强原谅你,后面的拍品我都没兴趣,咱们走吧。”

顾雪沉看了一眼黑色西装上那只细腻无暇的手,没有挣脱,也不拉近,但无形放缓了脚步,适应她那双强撑气场的细跟恨天高。

“肆月……肆月!”

梁嫣脸色白得像纸,在后面叫她。

顾雪沉偏了下头,冷淡扫过去,很浅的一个目光,却让梁嫣脊背一寒,想说的话生生卡在喉咙口,要哭似的定定看着他。

许肆月已经抱着爽一把就死的念头了,当然要充分压榨这个机会,她转过去朝梁嫣笑笑,脸精确卡在最美的角度,顺便微抬下巴,骄矜地扫过全场,让那些看她笑话的男女尽情享受此刻的不忿。

不过几秒钟,仇恨值就堆得要爆了,许肆月这才桃花眼一弯:“我跟雪沉回家而已,不用担心。”

她深看了梁嫣一眼,自认为带足了十二万分的心如死灰,希望姐妹别为她哭泣,以后初一十五给她烧点纸就感激不尽了。

会场的容纳量不算大,走出去的路也并不长,但许肆月挽着顾雪沉,感觉像走了三天三夜。

等离开人群范围,到了歌剧院门廊,顾雪沉的车早已等在那,许肆月忙不迭地抽出手,磨蹭手臂上冒出的细小鸡皮疙瘩。

纯粹是被他的冷冽冻出来的。

顾雪沉看见她的动作,手指慢慢收紧,低声说:“上车。”

助理乔御今天兼职司机,自从车门打开的那一刻起,他就屏住呼吸,大气没敢喘。

黑色宾利平稳驶出歌剧院大门,本来应该提速奔向目的地,但乔御福至心灵,很懂地悄悄减慢了速度,尽可能把路上的时间拉长一点。

后视镜里,两个人一人一边,中间简直隔着大峡谷,顾总闭着眼,绝美大小姐则紧靠车门。

乔御觉得大小姐莫名眼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脑袋猛地一热。

卧槽!这不是画里那漂亮小姑娘!

车里空气凝固,许肆月侧脸绷着,硬邦邦问:“顾雪沉,你比我更早知道拍卖的事对吧,不然不会说八点这个时间。”

顾雪沉眼帘微抬。

不用他回答,许肆月就自顾自笑了声:“我何必要问你……知道不知道都是你的事,你没义务告诉我,今天我受的难堪,怪谁也怪不到你头上,你没在那些人面前落井下石,我就应该磕头谢恩了。”

她尽量让自己不失态,端着仅剩的冷静:“可我真的特别想知道,你这几年就没遇到个真心喜欢的女人吗?也没有能正经联姻好好搞事业的对象?我亏欠你,你恨我是应该的,但非要拿结婚这种方式虐我不可?连当众官宣,赶鸭子上架这种手段都用上了!”

乔御在前面一阵阵发冷,紧张地瞄着顾雪沉的脸色。

他还是很静,整个人像笼在永生化不开的坚冰里,沉郁寂寞,拒人于千里,谁也走不近他的心。

他睫毛长,稍一垂下,就能遮住眼里所有情绪,不疾不徐说:“你如果还要拒绝,除了这个,我还有更多手段。”

“不过刚才在会场里,你不是很享受么,”他终于侧过脸看她,微微启唇,“顾太太?”

许肆月要被他噎死,那点死要面子的心思也叫他按在地上无情摩擦。

她眸底激出一层水光,恨不得脱下高跟鞋打他。

这时候车在路口转弯,驶向前方不远的一片院落,夜已经逐渐深了,街上车流不多,所以异样出现的那刻,乔御迅速做出反应。

“顾总小心!”

黯淡长街上,一辆越野车酒驾,歪歪扭扭地从对面方向猛冲过来,顶破中央护栏,失去控制地就要撞向宾利。

乔御方向盘打到底,及时扭开车头,车身也随之猛烈一晃。

许肆月没有准备,失控地倒向旁边,连顾雪沉的手臂都没来得及抓住,直接摔进他怀里。

她耳朵里一片混乱,隐约听见外面刺耳的轮胎摩擦声,但更多的……是男人胸膛下,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他身上有些凉,掌心却是滚烫的,在她跌过来的那一瞬,就本能般用力揽住她的肩背,几乎弄疼她,此刻体温隔着她薄薄的裙子,像要渗进骨头深处。

许肆月有片刻的恍惚,竟然有点分不清现在是哪一年的哪一个晚上。

为什么时隔四年,在这么针锋相对的情况下,顾雪沉的身体还能让她有所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