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临安也在那呲牙咧嘴的练表情,高兴、伤心、痛苦、生气、委屈……她练着练着,低头坐着的牧云锦募地轻笑一声,说:“蠢。”
他以前觉得这断剑之中的元神是个心狠手辣的老怪物,如今相处几天,又觉得她虽手段颇多,却又奇蠢无比,难怪会被封印断剑之中,落得如此下场。
“你尽心帮我,日后我便给你重塑肉身。”牧锦云轻声道,这房间里的修士修为都很低,他不担心其他人能听到。
苏临安低头看他,用上了温柔的表情和怜悯的眼神,说:“我不要什么肉身,我只想你弃恶从善,重新做人。”差点儿就喊上一声,阿弥陀佛了。
牧锦云看她脸上那怪异的表情,叱道:“滚。”
第9章 姑苏婵
不多时,又有人被扔了进来。进来的人显然是知情的,脸色煞白,看到屋内熟人,登时冲过去厮打,“都是你让我跟你一起进山,现在完了,完了……”
“怎么完了,祁连山怎么了?我有缴灵珠啊,难道说山上出现宝物,被谁取走,张家要抢宝?”被打的人左躲右闪却没还手,他心头正纳闷呢,急需人解惑。
“屁,张家的四姑娘死在山上了!”
话音落下,屋内所有人都脑子一阵嗡鸣,只觉心惊肉跳。
有人觉得天都塌了,直接嚎嚎大哭起来。其中一人吼道:“是谁,是谁杀了人,自己站出来,难不成要我们这么多人一起陪葬!”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他状似疯魔,一个一个点过去,最后指着角落牧锦云道:“一定是你,你面生,以前没来过清水镇!修为还不低,肯定是你!”
房间内的其他人俱都盯住了牧锦云。牧锦云低着头,发髻松散,有几缕自然垂落在脸颊边,因他低头的缘故,众人都看不清他的脸。
等他抬头时,众人看到他脸上有一滴泪珠,从满是泪水的眼眶溢出,滚落在白玉一般的脸颊上,他失声道:“你说什么?洛衣,洛衣她死了?”
苏临安稍稍一愣,看这小子表情,难道他跟那张洛衣还有点儿什么关系?
“是不是你杀的!”那汉子先是一愣,随后又继续吼道。
牧锦云便道:“我乃藏剑山大弟子,与张家四姑娘,有一纸婚约。”他冷冷扫视众人,说:“我一定会替她报仇。”
听到这句话,苏临安都震惊了。
她只知道牧锦云来张家一是收租,二是处理一桩婚事,却没想到,这婚事的主角竟然是他和张洛衣,他居然毫不留情的把自己未婚妻给杀了?
果然够狠!
“藏剑山!”
藏剑山也不是这里的人能惹得起的。大家纷纷挪开视线,心中更是悲苦,连藏剑山的大弟子都被抓来了,他们还能怎么办?一时间,房间里死气沉沉,偶尔有低泣声响起,让人心情更加沉重。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浑身是伤的老头被扔了进来。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孙女去哪儿了?”问话的人凶神恶煞,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大犹如铜铃,四姑娘死了,他们这些下人都是要遭殃的!
老头目光浑浊,眼里流出两行血泪,“我孙女,上山的时候跌落悬崖,如今生死不知。”
“上山登记的三百六十七人,除了你孙女,其他人已经全部找到。”那张家家仆一脚踹在老人身上,“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还在那做饭,要是你孙女坠崖,你这老东西能吃得下饭?”
“谁不晓得,你把那孙女当宝贝!”
又连续踹了好几脚,那老人被踹到在地,蜷缩成团,身子颤抖不停。苏临安阻止不了,在一旁干着急。
“死老头,说不说!”那家仆抽出长鞭,凶神恶煞地吼道。
之前踹几脚,还要不了人命,如今这有灵气的长鞭一出,不少人都嘶了一声。
“打魂鞭!”这一鞭子下去,那老头焉有命在!有人愤怒不已,有人眼露不忍,也有人缩头转向一边,生怕受到牵连,一个房间内的三百来人,也叫人看尽了众生百态。
“你别见死不救!”苏临安急了,连忙用脚踹牧锦云,可惜根本碰不到人。
就在苏临安打算震动断剑之时,牧锦云忽然动了。
他的双手被束灵绳索困在背后,此刻没办法用灵气,就见他整个人朝那家仆撼然一撞,把家仆撞得脚步一踉跄,那家仆登时双目喷火,也不管老头了,手上鞭子直接抽到牧锦云身上。
啪啪就是两下,“混账,竟敢偷袭老子,想死是不是?”
本来已经闭目等死的老头睁开眼,看到牧锦云身上被抽出的鞭痕,他泪水滂沱,道:“我孙女真的死了,你别打这小孩,我孙女她真的死了,不信,你们去悬崖底下找啊……”
祁连山那山崖,谁能下去?
家仆气不过,又是一鞭,却没想到,这一鞭子,竟被牧锦云用牙齿咬住,他呸的一声吐出长鞭,冷冷道:“张家好大的威风,连藏剑山弟子都敢打,你们忘了,是谁给你们布下聚灵阵,是谁扶持你们张家的?”
“百年之约,你们要撕毁不成!”
那张家家仆眼珠一转,“原来是藏剑山弟子,不过到了这清水镇嘛,是条龙也得给我盘着。”他呸了一声,手一指,也是厉声问道:“老头儿,四姑娘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系!”
竟是用了点儿神魂镇压,对于那老人来说,这样的神魂镇压,足以让他心神失守。
牧锦云立刻提高音量,高声道:“混账!这位老人连修为都没有,怎么可能杀人!”这一声蕴含威压,离得近的老头儿原本就头脑嗡鸣,一震之后更是呕出一口鲜血,眼神都涣散了。
“对,你们张家欺人太甚,四姑娘周围有高手相护,难不成是我们能杀得了的!”
“抓不住真凶,你们就想拿我们凑数不成!”
今天上山还有一个楚家和一个许家的嫡系修士,这会儿他俩一起道:“你们张家是想跟所有人为敌?”
那家仆还没回答,就听门外一个声音道:“与你们所有人为敌又如何,一群乌合之众。”
一个穿紫衣的男子摇着折扇施施然走了进来,他冷冷扫视众人,道:“我父亲即将结丹,届时,清水镇只有张家。”
家仆冲那紫衣男子行礼,“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