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一切都可以预料到,唯一没有预料到的就是自己怀了身子,以及这地方竟是如此隐蔽,到了现在还没有人找到她。这样一来,肚子里的孩子便十分危险。那大白狗作为幌子也不知道能用多久,可是多一日就多一分危险,譬如今日,就实在是凶险至极。
元川出了屋,正好瞧见哑婢端着残羹剩饭准备洗碗,元川见那剩菜所剩无几,而盘子和碟子都显得十分巨大,先是一怔,随即问道:“这是准备的狗食?”
哑婢“啊啊”的张着嘴,胡乱点了几下头。元川皱了皱眉:“吃得如此之多,怎还如此瘦骨嶙峋……”这哑婢手中端着的饭菜看上去不少,可今日在蒋阮那里看见的白狗可没有一点膘肥体壮的模样,甚至是瘦削的很。若是平日里,这点小事元川也是根本不会看在眼里的,可是但凡事情与蒋阮有关系,元川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非要弄出一个所以然来。是以看着这东西便有些苦苦思索。
哑婢一个趔趄,竟是不小心将餐盘摔倒了地上,元川从自己的沉思中惊醒,有些厌恶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因着也并没有想出其中的原因,便烦闷的转身离去了。
锦英王府中,萧韶换了一身官袍,因他平日里上朝的时候不多,大多在外行走,穿官袍的时间也不多,袍子还是簇新的很。那金线绣着的麒麟十分威武,只他换了身华裳,立刻就显得有几分威风凛凛起来。
他本就生的俊美,放在人群中也是极为扎眼的绝色,可是今日身边竟还跟着一个陌生的男子,这男子穿着暗红色团花纹的官服,官服的样式显得有些陈旧,似是对年以前的款式,可这男子船上,却丝毫不觉得古板,反而有种陈年佳酿一般的醇香。
这是一个极为俊美的中年男子,便是如今五官也显得极为鲜明,更勿论想想年轻时候的风采。身上似乎有文人一般的清隽,似乎又带着几分散漫和风流,给人一种成熟与少年之间流露的交杂感觉。
这男子看向萧韶,道:“主子,走吧。”
府外的木栓上并肩拴着两匹马,一批乌黑,一批雪白,萧韶翻身跃上乌黑骏马,那男子自然跃上了雪白的那一匹,两人扬鞭踏马而去。却是府门后的屋顶上,锦三“呸”的一下吐出了嘴里嚼着的青草,道:“没想到林管家还真是个美男子,原先还当他胡说八道。”
锦四摇了摇头:“人不可貌相,这人正经起来,倒看着有些不熟悉了。”
这些日子,在锦英王府里,几乎所有人都注意到林管家的变化,一日比一日年轻,一日比一日英俊。这世上除了易容之外大约是没有什么能让人便好看的法子,且易容都是一蹴而就,哪里有这样循序渐进的说法。只不过锦衣卫们都行走江湖多年,各个都是见多识广的主,看着看着也就看出门道来了,想来大约是林管家当初服用了什么变丑变老的药物,掩藏住了自己的容貌,如今大约是服了解药,才渐渐恢复到当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