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乔白当真是个直男,他被父母开导过后,便开始故作坚强地鼓励陆星川,没有再横生是非。
护照办好、转学完毕,事事准备妥当。
到了该走的时候,陆星川也唯有选择释然。
他在机场朝着特意来送行的傻乔微笑:“你可得好好的。”
乔白点头,把自己给他装得零食大礼拜塞过去:“你才是呢,别光锻炼累坏了啊。”
何玫假模假式地陪在丈夫旁边,失笑说:“哎哟,这俩孩子感情真好。”
陆涛本不愿小儿子离开自己身边,却拗不过他的脾气,闻言叹息:“星川,听到乔白的话了吗?受不了就回家来。”
“嗯。”陆星川颔首,彬彬有礼地跟他们挨个道别,而后就在付远的陪同下进了安检的隔离区。
乔白忽然喊道:“加油啊!”
陆星川不敢回头,他明明是无法接受乔白的成长而落荒而逃的,此刻刚离开一秒,却已忍受不了对他的思念。
但忍受不了,又当如何?
难道自己有资格跑回去,在众目睽睽之下拥抱他、坦白对他的爱?
无法左右自己的人生、也毫无获得幸福的幸运。
这就是十六岁的他,所拥有的全部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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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星川在学校很少与跟乔白以外的人交流,他的座位空下来的那天,班级里绝大多数学生才刚刚知道这件事情。
失去同桌的乔白讪讪地坐在那儿,心中满是怅然若失。
更令他尴尬的是,孙晓发现陆星川不见了,竟然趴在桌上啜泣了起来。
少女心事,昭然若揭。
乔白看着她的背影,就知道自己已然悲惨“失恋”的现实。
但他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只是打不起什么精神。
直到放学后回家,没了陆家的车蹭,又形单影只的寂寞,才恍然想起很多和陆星川曾经相处的快乐,还有那次两个人遇到抢劫犯,相互拉扯着逃命的时候,真以为会做一辈子好兄弟不分开。
独自一个人在语言不通的陌生国家生活,怎么可能那么容易?
没学过韩语的陆星川在告别付远之后,陷入了好长时间的疲惫状态,忙碌于艺人训练、文化课和语言恶补中,几乎没日没夜。
但也幸好拥有这份匆忙,才将他从钻心蚀骨的思念里救赎。
每天累到倒头就睡,便不会太过于惦记北京那个没心没肺的傻瓜了。
然而千方百计的逃避,乔白的电话还是一个接一个的打来。
有时会隔一周,有时会隔一个月,有时高兴了也会隔天。
他依然那般天真甚至迟钝,啰嗦着自己生活中的小事儿,询问作业题,顺便打听韩国有没有美女。
清亮的声音从手机里不停地传出,就像隔着万水千山那般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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