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川依然不动声色:“不值得搭人情,反正我在哪里都一样。”
“也对,你那么聪明。”乔白转而又开心地说:“我们成绩差不多,可以进一个班啦。”
“嗯。”陆星川点头。
谁知他们刚走进体育馆的更衣间,就看到已经换好衣服的柯以竹坐在那儿,满脸不爽的样子。
乔白觉得很莫名:“哎呀,竹子你回国了?怎么跟吃了翔似的。”
柯以竹瞅了瞅他神色单纯的脸,又掩去情绪:“嗯,老在外面玩也没意思。”
“嘿嘿嘿,我看你是想我了吧?”乔白无耻地扑上去,追问说:“给我带礼物了没?”
柯以竹把装着无数巧克力和糖果的纸袋从脚边拿起来:“可千万别被你妈看到,又得往我家打电话。”
“知道知道。”乔白兴高采烈。
陆星川自知不受柯以竹待见,也不期待他的好感,但此刻自己被晾在一边换衣服,听到他们两个嘻嘻哈哈的声音,心里又泛起陌生的烦躁和酸涩。
这对向来习惯克制的少年来说,实在有点可怕。
幸好乔白很快又招呼起来:“走走,打篮球去,星川你等我下啊!”
不太大的更衣室里气氛着实不算自在,陆星川嗯了声,看向柯以竹,发现他也在打量自己,便无所谓地一笑,拿起篮球先走了出去。
——
说起来,竹子从幼儿园就跟乔白认识了。
这俩孩子,一个闹腾得上天,一个安静得没什么存在感,却奇迹般地维持过这么多年的友谊,这大概多要感谢柯以竹对傻乔的忍让:不抢他看上的玩具,不责怪他犯的过错,每次吵架也不会气得太久……
对此,乔白很简单地认为是他很宽容,至今仍旧迟钝:其实他与柯以竹所有争执的根源,多半因为自己身边出现了新的朋友。
而此时此刻,格外特殊的陆星川,俨然已成了一点就炸的□□。
——
男孩子玩起篮球来,难免要发生些冲撞之类的肢体接触。
但这日被柯以竹用胳膊顶到的第三次,陆星川便不觉得是什么偶然了。
他在情绪管理上很有城府,并没有当场发作,只是捂住发疼的肋骨,擦着汗说:“你们先玩,我去趟卫生间。”
“你没事儿吧……”乔白有点不安,抓了抓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转而根发小抱怨:“你看着点儿行不行?”
柯以竹暗自得意:“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他跟个林妹妹似的。”
乔白讲话向来不加修饰:“放屁!”
“成了成了,我们继续。”柯以竹摆摆手。
乔白心里不是很高兴,他始终觉得陆星川没有妈妈,在陆家生活的很可怜,所以不该再被自己的朋友欺负,故而脱口出:“我去看看他,你别老排挤人不好吗?”
“我没排挤他。”柯以竹狡辩道。
“最好没有。”乔白气哼哼地说:“大家都是哥们,和平相处是素质。”
弱智……
柯以竹这样腹诽道,却选择了沉默,只能无奈地瞧着这家伙三步两步跑没了影。
——
事实上经历过乔白被抢劫犯刺伤后的悲剧,陆星川就让老爸帮自己报了柔道班,三不五时地去练防身术,今天柯以竹手贱,恰好打到他练习中不小心瘀伤的地方、格外吃痛,加之心里不爽,便先行去学习体育馆旁边的公共浴室冲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