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晨曦摇了摇头,“他们比我先下来的,您又没来,他们会跑去哪里?难道是自己去了码头?”
“怎么可能!就几个屁大点的孩子,这里离码头可还有好远,他们怎么去?跑着去啊?”陆山河弯身,将放在陆晨曦身侧的小皮箱拿起,走向自己停靠在诊所门口的车子,“行了,咱们先走,去码头看看,怎么能自己先走,阿诚这孩子,别人走,他跟着瞎凑什么热闹。”
“阿爹,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什么叫凑热闹啊?阿诚哥是去救人好不好?那林彪,阿爹不是也和我说起过吗?刘皮现在一个人带着小法回去一定会出事的,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阿爹,我不许你不管他们的死活。”
“好,管管管,全都管,行了吧?”陆山河拗不过陆晨曦,只得顺着她的话走。
一上车,后座坐满了人,两侧,伍乃泽,许松兰一人一边,中间的位置,是多日不见的云什。
“你这讨厌鬼怎么来了?不知道自己看着让人很不爽吗?”陆晨曦蹦蹦跳跳的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在陆山河帮着系安全带的空挡,扭头朝身后云什望去,一开口,就不是什么好听的。
云什早就习惯了,不以为然,别开脸,“你要是你想看我,就别看,反正我又看不到自己,恶心的是你。”
“你.....”陆晨曦气结,却一时半会儿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只能闷闷的转过身去,抱着手,扁着嘴。
自从云诗怡过世之后,云什就几乎是赖上陆晨曦家了,刚开始只是有事没事总往这里跑,后来竟然直接就住在了陆晨曦家里,赶都赶不走,现在更甚,他们俩兄妹跟着陆山河出去办事,他也还是厚着脸皮屁颠屁颠的跟着过来。
陆晨曦记得以前云什也不这样啊!
虽然也喜欢跟着她跑,但并没有跟得这么紧过。
可每次她问起时,云什总是支支吾吾,闪闪躲躲,就是不肯说真话给她听。
而且她总有种感觉,云什和陆诚,陆山河这三个男人之间,一定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在瞒着她!
“你开快点,那边等着收人,马上要开船了,要是送不到人,咱们的尾款可全都收不回来。”
“知道了,你催什么?你以为我就不着急吗?路就这么长,我也没办法啊!”
陆诚和刘皮,小法皆被蒙着双目,绑着手脚,只能听到两个男人的声音,却看不到是谁在说话,更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要带他们去哪里,只是情况看着就不妙,如果再不想办法从车上下去。
陆诚有种预感,明年的今天很可能就是他们三个人的忌日了,而且当时他被抓上来的时候,周围没有一个人看见,小曦也还在楼上,他真不知道是该庆幸她没有下来还是应该觉得悲哀,这下好了,没人知道他们被抓走了,没人回来找他们的。
“这是铁钉和臭丫。”
就在陆诚苦思冥想却想不出一个办法应对现在这种情况之时,突然身旁,上车以来,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刘皮开了口,压低声,尽可能靠在陆诚耳边说了两个名字。
“铁钉,臭丫?那是谁?”但陆诚根本听不懂刘皮在说些什么。
刘皮只好又开口,“是林彪的手下,我耳朵很灵的,只要是我听过的声音,过耳不忘,臭丫,你别听她声音粗壮,长的又…就以为她是个男的,其实她就一丑娘们儿,叫朱月涟,铁钉,就是刚才抓你上来的那个,龙云岫,是长春那里的地头蛇,有名恶霸,龙家的少东家,林彪就是因为有了他,才能在长春那边横行霸道。”
陆诚还是不解,“可这里是河南啊!又不是长春,林彪怎么敢直接在大街上这么抓人?”
“河南,林彪也有关系啊!就那个警局的单局长单闵,我还被六姨关着的时候,他就经常来和林彪喝酒吃肉,就在院子外头。”
“什么!单闵?”
刘皮点头,“所以现在你明白了吧?为什么我不需要你们帮忙,为什么我不求助片警儿,现在的官家,无非就是黑吃黑,什么公道,根本不存在,谁有几个臭钱,谁就是大佬。”
陆诚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如何把刘皮的话接下去,因为世道确实如此,但单闵竟然和最近一直因为六姨方优如的死到处找刘皮,还放话出来,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谁要是拦他,一并处置,嚣张得不行的林彪竟然是认识的。
听起来俩人的关系好像也是利益相互。
陆诚想起来了,之前陆山河好像跟他说起过,说警局的单局长坚持要见刘皮和小法,现在看来,绝非善意了,根本就不是要送两个孩子归家,反而将他们交给林彪的可能性比较大。
此次若不是陆晨曦的任性,单闵在陆山河这儿讨不了好,林彪被逼急了,只能出此下策。
还真是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