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此时此刻,锦瑟不仅说话的声音在发抖,连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着,但不是因为她冷,她是被气得发抖的。
看着跟在高无畏身后的娜宁,锦瑟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直到高无畏看着娜宁,把那句“良人”喊出来以后,把锦瑟和娜宁说是姐妹团聚以后。
锦瑟才从以为繁絮只是不方便来这里,所以让贴身伺候的侍女娜宁替她来看自己的梦中惊醒过来。
毕竟这里是监牢,中原人规矩最多了,家中教习先生总这么说法,再说了,在邦交之前,西汉也曾派遣过大行令来精绝走动过。
看他们那挑挑剔剔的模样就知道他们有多麻烦。
而“良人”锦瑟也曾听说个这俩字,虽然不知道具体意思,不过就是陛下的女人才会有的称呼,之前大行令领旨过来的时候,也是让姐姐去中原做什么“良人”的。
所以她很清楚,只是为什么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不是繁絮而是娜宁?
为什么娜宁会成了“良人”?
那姐姐呢?
“什么怎么回事?”高无畏一头雾水的看了看胸膛剧烈起伏,目露凶光的锦瑟,本能的挪了挪身子,挡在了娜宁面前,右手抬起,按住剑鞘,“锦瑟姑娘?你没事吧?”
娜宁知道锦瑟为何会如此激动,只是她又不能在这里就这样解释出来,高无畏还在这儿呢!要想说清楚,必须支开他才可以。
“锦瑟公........锦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要相信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此事大单于是知晓的,你别激动,我一会儿会和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解释。”
娜宁伸手,推开了些挡在自己面前的高无畏,“高卫尉,你能不能稍微回避一下?我有些话想要单独和我妹妹说。”
“我回避?”高无畏挑眉,看向一字排开蹲坐在一旁的卢章三,卢梨四还有卢嫪五,抬了抬下巴,“那他们呢?也需要回避吗?”
娜宁这时才注意到蹲在狱房角落的三个大汉子,细细想了片刻,觉得还是不要节外生枝好,遂点点头,“麻烦高卫尉了。”
娜宁为人豪爽,从来不去搞那些表面形势,装模作样的东西,自从跟高无畏熟悉起来以后,一向都是直接喊大名的,半点也不含糊,且每每喊一声,皆是中气十足。
可如今突然客气起来了,从进来到现在,“高卫尉”已经喊了第二次了。
高无畏知道这是娜宁在求自己的意思了,他本就不屑为难两个小姑娘,更何况娜宁于他而言,又是难得的伯乐,便也不再说什么。
伸手,拉过锦瑟铐住双手的铁链掏出系在腰间,方才路过前厅时,强行从荀我心手中抢过的一大串钥匙中,抽出一根最短的,将铁链打开。
然后反手按住锦瑟的后背,把她往牢门推了推,“走吧!出去外面去,若你真的是西域的公主,那高之嗣那一箭,就只能哑巴吞黄连有苦说不出了,我也没什么资格把你关在这儿,这要让大鸿胪那帮老家伙知道了,还不得叨死我。”
“什么若是!我本来就是公主,说了实话,你非不信,我有什么办法。”锦瑟平生最讨厌的便是陌生的人碰她了,尤其是眼前这个高无畏,扭头,不甘示弱做了个鬼脸,“你这个没有味道的人,少对本公主动手动脚的,要是在精绝城,本公主早就让你斩首示众了,一刻也不耽误,赶紧把安归哥哥给我放了,否则休怪我再给你那弟弟下一副更厉害的药!”
高无畏听着锦瑟无厘头的一句话,那龇牙咧嘴模样,就跟只被踩着尾巴的小野猫儿似的,忍不住失声笑出来,摇头,却没有回话。
一个已经下药成功的,却是因为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于心不忍,又没忍住冒着被抓住的危险,还是要跑回来给解药的人,高无畏不相信锦瑟会再次对高之嗣下毒手。
若是她真有那份儿心思,现在她就不会站在自己面前。
娜宁也是被锦瑟皮皮的模样给逗乐了,虽然不合时宜,但她确实有些想要发笑,只是还没等嘴角上扬到能和鼻尖齐平时,这个笑容便狠狠地僵在了脸上。
因为她竟从锦瑟的口中听到了安归的名字!
但碍于高无畏还在场,安归的身份比锦瑟和她还要特殊,她不便在这里多说,就什么也没说,只是习惯性低头的跟在锦瑟身后,走出了这座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