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算了,和高之嗣打架,打得浑身都是伤,也没少为了这个来找他,所以他是,最清楚高繡对高之嗣这个弟弟到底有多看不顺眼。
以至于现在听到高繡对高之嗣明显的关怀紧张,这让他不免诧异,一开口,便有了些调侃的意味。
高繡察觉,横眉怒目,狠狠剜了一眼驷其常,“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不是一直都挺不喜欢他的吗?怎么?他若是真的死了,没救了,我还以为你肯定是整个高府最高兴的那一个呢!难道不是吗?”
“我才不屑有这种想法,你别胡说了,赶紧进去,给他治,否则我爹非得被那女人弄死不可!”
高繡别开脸,看向别处,声音闷闷的。
箭入肉三寸,胸骨折断,但断口不大,并无伤到心脏。
高之嗣的伤比驷其常想象的要轻了许多,这让他松了口气,伤人者显然对箭的速度有所把控,不过即便如此,高之嗣想要完全恢复,恐怕也得好长一段时日了。
驷其常手下熟练动作着,三两下便把卡在断骨之间的箭取了出来,随手丢在放在一旁盛满水,用来给浑身是血的高之嗣擦洗身体的铜盆内。
“咚”的一声响。
盆内的血水颜色又深了几分。
“好了,接下来就是缝合,固定住就可以了。”
随着驷其常话音一落,屋子里沉重紧张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自驷其常进屋以来,一直死死盯着他看,脸色发白,后脖子出了一大片的汗,打湿衣裙的高夫人关闭篱,此时也终于把视线挪开了些,紧握在胸前的双手,稍稍松动。
“所以是没事了?”高尔淳见夫人没什么事了,松开了揽住她肩膀的手,上前几步,走到驷其常身后,小心翼翼的询问,“小儿活下来了?”
驷其常理解高尔淳的担忧,难得不厌其烦的给他解释,“是,没事了,高大人别担心,我的医术,您还信不过?”
“自然不是!若是连驷先生都无法医治小儿,怕是这天底下就没人能做到了,驷先生辛苦了。”
驷其常见好就收,也不对这位已经被儿子吓坏的老父亲多加刁难了,点点头,便起身,正准备去药箱里拿缝合的线出来,手还未伸出去,外头又是一阵喧闹。
“驷先生?驷先生是不是在这里?”
许是今日多事,驷其常现在但凡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身上都没来由一阵恶寒,这会儿又听见了,奈何高之嗣的伤还未处理好,他又不能就这么走了,不能走又不想理会,可又不得不理会,难免心中有郁结之气,语气自然也就不怎么好了。
“我在,什么事啊?”
一声怒吼拔地而起,却并未吓着屋里的任何一个人,因为从远处着急忙慌的跑进来的小厮看起来可比驷其常这声中气十足的应答更吓人。
又来了一个浑身血红的人。
“你谁啊?谁让你闯进来的?这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还是高繡最先反应,上前一步,挡住那小厮的去路,否则那一刻他非直接扑到驷其常身上不可。
小厮也是着急起来不认人,竟敢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高繡,直接一个箭步冲到驷其常面前,伸手,拽住他一侧袖袍就往外跑,“先生,您快跟我来呀!我夫人.......我夫人她出了好多血,大概是要生了!”
离得近了,驷其常才认出来这小厮是陆长风府上的马奴,名叫吴钩,陆长风出门总是带着他,拿东拿西,牵牵马什么的。
那既然他是陆长风的马奴,那么他口中的夫人........
“还真是蜡烛两头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