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夭!你没事了吧?”
尤昭一进门,直扑徐夭床前,还好现在她双眼多多少少能看见些光亮,否则这一下,就是她平日里身手再好,一不小心,也得摔个狗吃屎。
徐夭先是摇头,遂又想起来这屋里是黑的,便开口,期间瞥了眼紧跟在尤昭身后,身体朝向窗外,借着外头月光,能看清半张脸的吴雪卿,死死把“小曦”这俩字咽在肚子里,开口,“阿昭,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
“瞧你说的,你这样还不都是我害的。”尤昭有些不好意思,止住了脚,低下了头。
尤昭虽然在那晚之后其实什么记忆也没有,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才把四周围的花草树木,无辜人全都给害了个遍,但听熊五十跟自己描述的,自己当时可是怎么喊都喊不醒,整个人就跟着了魔似的,六亲不认,但她打伤了熊五十,徐夭,还把当时到附近,根据张球的说法,是赶着去找自己的吴世泽给害得直到现在人影都没有了,却是真真儿的事。
一夜之间,莫名其妙成了千古罪人,也只能接受了,谁让人家谁也没说假话。
脑子躺了这么些天,总算恢复清醒的徐夭被尤昭这么一提醒,也是想起了那晚的事,眉头紧锁,疑惑,“小.......阿昭,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成了那副模样?”
锦瑟之前不是没有跟徐夭说过一些关于陆晨曦和陆家的事,其中牵涉还有其余很多人,但从来没有说过陆晨曦竟会变成那晚那样.......可怖的模样,就是现在想起来,徐夭还是会觉得那样的陆晨曦令人胆战心惊。
静静伫立在那里,铁铸一样的身体,像一把暗藏凌厉刀锋的刀鞘一样,能轻易裹住刀锋,其实刀鞘比一把刀本身可能还要厉害得多。
“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说?!妈的都是你把我害这么惨的!你还说!还说!”
锦瑟现在只要一看见吴知和那厚脸皮说教的模样,就来气,也不顾吴延卿阻拦,扑过去,就是一顿胖揍,一边揍一边骂。
吴延卿起初还拦着,后来干脆就由着小姑娘来了,因为就锦瑟这三两下小拳头,以徐言和身体绝对扛得住,再说了,吴知和他是死人呀!借着徐言和的身体感觉感觉很久没有的疼痛,是他运气好。
但显然吴知和不这么认为,他抬着手死死抱着头,承受着锦瑟暴风雨般,一阵接着一阵的雨点一样密集的拳头的同时,扭头越过挡在面前的锦瑟,看向坐在她身后,一副看戏模样的吴延卿,气得差点儿没一口老血喷出来,怒吼:“吴延卿!你个养不熟的小白眼狼!你就看着你的太祖太祖太祖太祖.......爷爷被人打,你这小子你怎么能在那里无动于衷呢?!”
吴延卿摇头,刚才只是嘴角有些控制不住上扬,如今是眉眼间都染上了笑意了,“太祖太祖太祖太祖.....爷爷,这事儿您怎么能怪到我身上来啊!我刚才也还是锦瑟一起说了这路看着太复杂了,不要进来,就躲在洞口等风暴过去就行了,您偏不,还有啊!您老人家也不想想,我到这儿都是因为谁?徐言和差点儿死了你知不知道?还有.......”
“得得得得得!”吴知和摆着手,打断了吴延卿还未说完的话。
他就说嘛!自从他说了身份之后,这吴延卿一路上就没给他好脸看过,原来是为了这么些缘由,他当是什么呢!
“我说你这小子,能不能别这么记仇,这性子得改改,以前都温顺的小伙子啊!早知道我就不应该提议你去参军,你瞧瞧,这暴戾性子,一看人不顺眼,你就想怎的?杀了?剐了?现在是连你爷爷我都不放过了是不是?”
吴延卿还是笑,但眼底那抹一闪而过的阴冷,就是一旁锦瑟瞧了都从心底最深处打了个寒战。
“爷爷,这是小事吗?两条人命!他们都是我的兄弟,我暴戾,爷爷您换成是我,整日整日的被各路妖魔追杀,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缘由也就算了,每天忙着自己的事就不够了,还要连您的事也要忙着,帮着您擦屁股,到头了还要被您连累到这步田地,你说换您,您高兴?”
吴知和从从鼻孔里狠狠喷出一口气来,“我害的,谁知道你是被谁给害的,可别全都推到我老头子身上来,你不想被那些东西追着打,有本事别做还魂尸啊!你的血肉就是让他们疯狂,我有什么办法?你这忘恩负义的臭小子,亏得老头我以前那么用心教你,还想着我不适合习道,那就让你继承一下耀祖的遗志,瞎了眼了,我就不该教你!我现在就给你找路,等找到路了,咱们就你走你的阳关道儿,我过我的独木桥!”
说完吴知和便转身,爬开去了,速度之快,离得只有一个人距离的锦瑟是拦也拦不住,她扭头看向吴延卿,正想问他干嘛要说些这么过分的话,只见他摇头压低声,“我是激他的,不然他不会认真,咱们不管过多久都出不去,走吧!赶紧走!”
锦瑟不明白吴知和,吴延卿刚才说的每一句话,更不明白吴延卿为何突然这样着急忙慌的,只是视线被吴延卿挂在脖子上因为趴着,掉出来在胸前晃来晃去的一枚用红绳丝系着的铜钱币,竟是和陆晨曦腕上那串如出一辙,且此时此刻在黝黑的地道内如同被火烧着了一般,通红得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