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陆门笙说些什么,就快刀斩乱麻的朝身后紧随的宫女宦官小监先行吩咐,“你们还不快把陆姑娘放下来?快!去请侍医来。”
“陛下,万万不可啊!”
陆门笙自然知道自己这次下手难免过重了些,可就算是今日活生生的将秋歌打死,也总好过她最后因为和陛下不得善终而抑郁而终来得要好些吧!
自己的女儿,他自己还不了解啊!秋歌这几日进宫进得比他还勤快,前几日乞巧节,还给陛下做了一件披风,从未拿过针线活儿的她,十个手指头扎了六个,可第二天倒也一点不怕疼,抱着坐好的衣裳乐呵呵的就扯着侍女,跟着自己进宫来了。
陛下亦是如此,都夏日了,那件裘毛披风还是从不离身,哪怕不披在身上,也要时时刻刻的带着,就算是搂着走也成,照这样发展下去,陆门笙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做出点什么出来阻止,这俩人一定会把对方越陷越深的。
刘佛陵却不知道陆门笙肚子里头竟有这么多歪歪肠子,也更不知道自己对秋歌的特别,会最终成为了她的催命符。
他只知道自己很喜欢这么一个小妹妹陪在身边,天天一起读书,一起用膳,一起来避暑,玩耍,跟秋歌在一起,他觉得那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对于后位,他并未想过这么多,只是如果秋歌想要,他没什么不能给她的。
所以刘佛陵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明白陆门笙的“良苦用心”的。
“有什么不可的?老师,我知道秋歌妹妹的这件事是做得不对,秋歌妹妹她是闺阁小姐,不应该像个乐坊歌姬一样在众人面前起舞,可是妹妹跳得好看,妹妹跳得高兴,而且方才屋里就只有我和陆路,没有别的人了,老师你就别再责备秋歌妹妹了,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提议让她跳几步的,别再打下去了,妹妹身子从来就弱,她受不住的。”
陆门笙看着面色惨如白纸的女儿,到底于心不忍,加上旁人劝阻,竟一时拿不下注意,生生定在了那里。
一直站在一旁,从头到尾并未敢说过一句话,低着头,也知道自己犯了多大错误的元夕这时见陆门笙面上似有动摇之色,赶紧拉着傅介子便向前,“是啊!陆大人,你就饶了这位小妹妹吧!是我不好,我这人吧做事就是这样风风火火的,也不知道里头在办正事儿,随随便便就把门退开了,可陆大人这屋子里头刚才就像兄长所说的那样,一个多余的人都没有,陆大人方向,我刚才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也不会说的,求你别打了。”
傅介子见元夕一会儿看看陆门笙,一会儿又看看吊在树上的陆秋歌,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心中不忍,扭头,也跟着附和,“是啊!陆大人,俗话说得好,虎毒不食子,陆姑娘到底是您的女儿,您要是失手把她打死了,以后白年归老,岂不少了一个给你送终,承欢膝下的孩子,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傅介子也是着急,所以一时之间也没顾忌到一些忌讳,好在陆门笙大概也是被这一连忽悠得懵了,竟也没有跟傅介子计较,直接挥挥手,便让身旁一直看得战战兢兢的陆路把陆秋歌放下来了。
到底陛下圣意就是不一样,高氏领着侍医不出一会儿也就来了,距离陆秋歌被放下来前后之间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自侍医来了,陛下就一直守在屋外,因为里头在换药,他不好随意进去,倒也没怎么责备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元夕。
反倒是元夕自己愧疚不已,守在清凉殿外,久久不肯离去,任凭傅介子说陛下现在无疑是在气头上,她若是待在这里,不是找死就是找骂,不如先行回宫,择日再来找陛下,不是更为周全之策吗?
可这丫头愣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是一脸紧张的看着清凉殿紧闭的殿门,紧咬着红唇,双手手指垂在身前,不停的揪着衣摆,掘强摇头,“我不,我就要在这里等着,我不回去。”
果不其然,等刘佛陵反应过来,转身便直奔元夕身边,伸手,一下就把她纤细脖颈给掐死了,任凭一旁傅介子如何劝阻拉扯就是不松手,额前青筋暴凸,一双眼瞪得比铜铃还要大,“你到底安得什么心?看看秋歌,兄长和你说多少遍了,在这宫城里要懂规矩懂规矩,你怎么就是不听?要不是因为你,秋歌能被打成这样吗?要是秋歌有个什么闪失,吾绝不会轻易绕过你的!要不然你以后岂不更无法无天,还不知道要闯出多大的祸事来。”
“哥...........哥哥............咳咳...........”
元夕睁着一双大眼,满是惊恐,看着掐着自己的刘佛陵,致命的窒息感,放她头脑发胀,耳朵嗡鸣声不断,眼前也越来越模糊,等刘佛陵意识到用力过猛时,松手,元夕已经顺势倒在了地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