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在!”站在壁橱前带着弟弟青月守着的青冬闻言,拱手,行礼,“公主有何吩咐?”
元夕先是看了看宝璐,又越过青冬的脸,看向那面暗门壁橱,眸中闪过一丝犹豫,可终究消失殆尽,“我听说边城缺营妓,你把绎心好好捣拾捣拾,送过去吧!”
“啊?!”
许是元夕的话太过震撼了,又许是青冬在元夕身边虽然也算是伺候的时间最长的,可要说对元夕的了解,恐怕还只能是表面,所以当看到在心中向来宽厚,对下人从不打骂,尤其是对待宝璐绎心俩姐妹,更是肆意放纵,所以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送去做营妓”为何意?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耳边便只剩下宝璐发疯一样的喊叫声,痛哭声,她像一头疯了的野兽,嘶吼着张牙舞爪的朝着元夕扑了过去,拳打脚踢,力气大得出奇,任凭周围人如何在她身上拉扯,都不从元夕身上下来。
“哥?!你傻站着做什么,快来把这疯婆子拉开呀!公主都要被她打死了,快呀!”
青冬这时才彻底清醒过来,一个跨步向前,揪住宝璐后衣领,就把她整个提了起来,抱住她乱动的双腿,直接把她整个人扛在肩上,往门外就跑,一边跑一边喊,“宝璐,你别这样,别这样好不好?公主应该只是一时生气,就算不是,她可是公主啊!先帝的女儿,当今陛下仅剩下唯一的亲妹妹,你在做什么呀?你怎么可以对她动手?!心儿已经这样了,别回头你再一起搭进去,那到时候谁去想办法救心儿啊?就算是为了心儿,你也应该给我住手,好好冷静一点,我们一起想办法,有我你怕什么?大不了我和你带着心儿,我们一块儿跑,我们虽然不是夫妻可已有夫妻之实,我不会抛下你们姐妹的,天下之大,出了长安,咱们还怕没有落脚点,你放心,我绝不会让心儿去充营妓的。”
霍光今日比平日显得有些脚步匆匆,一下了朝会,便直奔东宫,来到皇后所住的椒房殿内,跪拜请见。
来得时候,霍静好刚刚给陛下绣完一对枕套儿,一朵朵白色,紫色黄色小花点缀其中,绿意盎然衬托着,好一副暖春之景,只可惜现已渐渐入冬,绣这个出来难免有些不太合事宜了,不过谁让他们陛下就是不欢喜龙凤呈祥呢!说是俗套,这也没法子。
舜英看了看厮子传过来的话,先是抬头,越过他朝着椒房殿院门口看了眼,在瞧见那官服之后,赶紧放下手中正在沏茶的紫砂壶,转身小跑进内殿,见了静好,先是按着规矩,跪下行礼之后,起身,走到静好近旁,微微弯腰,嘴靠近她的耳边,小声道:“娘娘,霍光霍大人来求见了,怕是又是为了那天的事,娘娘若是烦心,要不要婢子帮你把霍大人先劝回去?”
静好闻言,侧目,看了眼站在身旁的舜英,垂眸,想了片刻后,才开口,“不了,你让大人进来吧!于情于理我都没有任何理由将大人拒之门外,去吧!”
“可......”舜英只要一想起前些日子霍光对静好的无礼,就觉得心里来气,她不明白,自家娘娘可是他霍光唯一的亲孙女儿,难道不是应该捧在手心里好好疼爱?为何要逼迫娘娘做些她不愿意做的事?
静好又把绣棚上的布换了一张,一扭头,瞧见舜英丝毫未挪动过位置,“怎么了?”
“娘娘,您别怪小英多嘴,小英也是实话实说,实在也是受不了娘娘天天儿的这么受着这份儿委屈,自从入了宫,娘娘便夹在了霍大人和陛下的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陛下为了陆姑娘的事和娘娘置气,可那些都不是娘娘做的呀!是霍大人一手造成的,霍大人他倒好了,每天推着娘娘狐媚讨好一个根本不可能对娘娘回头的男人,一点也不顾忌娘娘您的心情,您的感受,怎么说娘娘您也是霍大人的亲孙女,他怎么能这样对待您呢?这也太过分了,嘴上说是为了娘娘,其实还不是为了霍大人自己着想,小英实在是不想待见他。”
“放肆!”
静好横眉,瞪了一眼身旁直肠子的舜英,可语气里却并没有多少责备的意思,因为他也明白舜英并无恶意,只是看不过眼自己受欺负才多说这么些大胆的话出来的,如此她又如何能责备舜英?
一旁正在给静好整理绣线的舜华见此景,上前一步,拉住舜英,把她拉到自己身后,拱手,“娘娘,小英她无心的,娘娘您也知道这丫头性子就是直来直去,并无恶意,更不是针对霍大人,娘娘息怒,舜华这就去把霍大人请进来殿内。”
说完,扭头,在舜英闻言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及时打断,“小英,我去请霍大人,你还不快些去把热茶备好,快去!”
舜英看着舜华的双眼,半响,垂头,不情不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