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在胡闹的时候,其实早就知道以单于王的独断,自然不会由着自己胡来,以繁絮的护犊心切,更不会让自己受罚,肯定会来求情。
如今繁絮是邦交的一枚好棋子,论理无论提出什么样的请求,哪怕有违常理,估计至少今天,单于王都会一一应下来的。
等到事情解决之后,虽然自己免除了惩戒,可为了自己以后着想,繁絮定会拉她到屋里好生训戒一番,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精绝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待嫁新娘,出嫁前一日,不许见任何以往认识或是交往亲密者,否则身上的吉祥气儿就都会被偷走了,这种一听就是骗人的小说法,锦瑟才不信呢!
女孩子家的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来的,中原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是你的就是你的,旁人是怎么都抢不走的,不是你的,你即便倾注一切,它也不会成为你的东西,若是只是见见别人就会孤苦一生,说到底要么就是命就是如此,要么就是自作自受,都怨不得别人。
而锦瑟此作为的主要目的为的便是她的繁絮姐姐用来装嫁妆带去中原的大木箱。
她已经想好了,虽然这么做是在有些大胆,也欠缺考虑,可眼下繁絮就要被送走得远远的,人生地不熟的,听说那汉昭帝身边的美人婕妤连父王身边的舞姬乐姬都比不上那里的女人多,姐姐一个人,如何能应付那么一大帮子人。
她就是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悄悄躲进装嫁妆的箱子里,然后跟着一起去中原。
这样俩姐妹也可以互相有个帮衬,再说了,她长这么大,还从未踏出过西域呢!如此机会,怎可轻易放过?
“锦瑟!我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繁絮见跪在面前的锦瑟左瞧右望的,一脸的兴奋劲儿,那表情就好像自己刚才不是在骂她而是在夸她一样,就知道这丫头肯定又走神了,不知道脑子想东想西的又晃悠到哪里去了,遂抬手,用来拍在面前桌子上,怒斥,“锦瑟?!你到底怎么一回事儿?给我说话啊!”
锦瑟闻言,猛地抬起头,一双眼毫不畏惧,直直的瞪着坐在塌上的繁絮,一下子回过神来,摇头,“没有,锦瑟什么都没想,请姐姐消消气,我以后再也不闯这样的祸事了。”
“真的?”繁絮不信。
锦瑟拼命点头,“真的千真万确,我以后都不会再让姐姐为难了,其实姐姐,你大可不必管束锦瑟,就让父王打我一顿算了,我不想姐姐你去求他,咱们姐妹俩就是求条狗也不求他,母后之所以过早逝世,还不都是因为他.......”
“够了!”知道锦瑟越说下去只会越来越过分,越来越失去分寸,所以还不等锦瑟把话说完,繁絮便抬手,打断了她没完没了的话,“不管事实如何,父王毕竟是我们的父王,是整个精绝的单于王,言语上,作为一个女儿,不管因为什么理由,都不可顶撞父亲,你可以不向着他,但不能趁人之危,我精绝国有难,汉朝马上就要又要和匈奴打起来了,咱们这些个小国,明哲保身,那是必须的!”
锦瑟却不听,任性的抬手把耳朵堵了起来,“我不听我不听,反正他还有什么多的未婚女儿,为什么偏偏就是好找姐姐去,从前姐姐和我到宫殿前问安,有时候从晴空万里等到星光点点,也不是没有可能的,父王不待见我们姐妹俩,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父王难道就没想过让你去邦交,若一朝得势,精绝反而会更危险?”
“锦瑟!”繁絮没想到倒是一直以来自己和单于王都小看锦瑟了,没想到该明白的不该明白的,这小姑娘,通通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只是从来不说出来罢了,并不是就没有这回事,她小小声的喊了一嗓子,起身,走到锦瑟跟前,伸手,将她扶了起来,“好了,别说了,姐姐知道你是疼姐姐的,可是凡事都要有个度,即便父王真如你所说所想,是个不那么好的父王,那也轮不到你来裁决啊?再说了,这几年咱们精绝的形式,你又不是看不见,父王不是存心不待见我们,而是没法不待见我们,他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来陪伴我们,你不能因为这个就如此责备他老人家的!”
锦瑟一把甩开了繁絮握着自己的事,摇头,“不是,姐姐你知道我说的不是现在更不是这几年里,而是.....”
“好了,锦瑟,你出去吧!姐姐累了,要躺会儿,等下再过两个时辰,便要启程了,你别再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