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诺敏回到阴界时,云什和孤槐樹显然都已经打红了眼了,整个阎王殿,塌了一大半下去,硝烟弥漫,全都劝不住。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诺敏从围在殿门前不少看热闹,其中也有人抱以劝解之声,却没有任何一个真的敢上前去阻止的一堆鬼里挤到最前头去,看着在半边废墟中飞舞的两道身影,猫眼圆瞪,怒斥:“云什,快住手!都什么时候?你有那个体力比如好好想想法子怎么治住你体内那颗不定时的炸弹吧!陆诚这次恐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没有他的血,你如何活命都还是个大问题,你怎么能还有心思在这边发疯?!”完了之后又扭头,看向孤槐樹,“还有你!孤槐樹,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跟小辈儿怄气?不管怎么说这里都是烨华,你侄子的寝殿,他不是还在这儿闭关着吗?是不是你非要把他吵嚷出来,你才安心啊?”
孤槐樹闻言,视线下意识瞥向并未倒塌的西面,眼前突然一闪而过烨华闭关时的模样,是那样虚弱至极,这都是为了那个该死的凡人,那个莫倾征,可归根结底,还是陆晨曦的错,要不是为了她,要不是烨华喜欢她,莫倾征是生是死,与烨华何干?
心中虽越想越发恼火起来,却还是咬牙,停下了手,诺敏说得对,烨华还在此处闭关,他犯不着为了某些小人,害了自己的侄儿,烨华已经够惨了,牺牲半身修为,却也换不来那个女人一丝半点的情分。
云什从未见过诺敏发如此大火,看着一旁小橘猫一副龇牙咧嘴的模样,他竟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没了动作,半天才想起诺敏这会儿说了一句什么话,是啊!从前他一直都是靠着陆诚的血才能将酒吞很好的压制在自己体内,不出来随便造次。
陆诚命格从出生便注定是天煞孤星,有这种人在身边,不管是谁,那霉运都是从头走到脚的,轻则常受伤,重则,血光之灾都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的。
也正因为如此,陆诚体内的血才能够震得住酒吞这样的大妖怪,他血里的煞气只会伤及旁人,却不会伤害他自己本身的命理,且不易招惹鬼神来犯,男人本就阳气重,很少会见到脏东西,加上天煞孤星的命格,就算是东哥,见着陆诚,恐怕也得退避三舍。
如今云什没了这灵验的救命稻草,除了叹息还是叹息,其实这三年里,除了陆晨曦以外,他打听得最多的便是陆诚了,可不管他托了多少层关系,终究只能套出陆诚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关东军部队里,其余的,便再也没有多的了。
诺敏这次无疑是正中下怀,一针见血,直接就戳到了云什的痛处,一想到酒吞这个大麻烦,他即便有力,也没有那个闲心再同孤槐樹闹腾下去了。
转身,便走,摆摆手,“诺敏说得对,不打了不打了,我们有什么好打的?还是各自担心各自吧!”
诺敏自觉话说重了,本来云什这几年就一直在烦酒吞的事,自己还这样,哪壶不开提哪壶,如何能不让他心塞?
可在刚才那种情况下,诺敏也没想那么多啊!只想赶快让他们停下手来,别做那种幼稚的事了,即便要怪,云什也只能怪他自己啊!
谁让他没事找事的,明知道自己身体状况越见下降了,还有心思胡来,这分明就是在找骂嘛!怪得了谁?
“云什,我不是说你什么,可是你刚才也实在是太乱来了,你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小曦想想啊!已经失去一个哥了,你要让她连你这个唯一的哥哥都失去吗?”
诺敏追上去,小跑着紧跟在云什身后走,眼看着明知道自己在后头追着,却越走越快,半点等自己的意思都没有,诺敏声音里有些慌了,拼命解释,哪里还有方才的盛气凌人。
云什闻言,猛地停下脚步,害得闪躲不急的诺敏一头撞在他腿根上,撞得头晕眼花的。
云什察觉,转过身来,弯腰,伸手,将坐倒在自己脚边的橘猫抱在怀里,垂眸,无所谓,“诺敏,我没生气,你别多想,我就只是觉得你说的没错,一点也没错,小曦现在只剩下我了,如果连我都出事了,那她一个人,要靠谁?我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所以你阻止我,是对的,我就是一时脑充血,才会被孤槐樹那家伙逼起来的,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诺敏别开脸,抬起猫爪舔了舔,“谁........谁担心你了?我可没有这种打算,你别想太多了,我就只是为了小曦而已,毕竟当年是我害了陆晨曦,我欠她一条命,我帮她也是应该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嘛!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
“好好好,我知道了,没有别的意思,我可没说你有什么意思啊!你怎么这么自觉?”
云什笑得调侃,专门喜欢捉别人的字眼。
“云什!”每次都能成功惹得诺敏生气对着他吼叫一声。
“好了,说正题,今天不是让你去上面看看小曦吗?她怎么样了?那头熊有没有把她照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