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林小悦而言,这天实在是她人生中有够折腾的一夜了,不仅被吴延卿当众下逐客令,颜面扫地以外,最要命的还是在大街上,她竟然撞见了陆晨曦!
不过现在要说这话,未免还有些为时过早了,当时她跑得着急,一心想着怎么好顺利躲开在后头不知怎的居然从上海跟到天津的徐夭,加上当时周围虽然是在繁华地段路灯亮堂,可天还是太黑了,一时紧张,看差眼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其实要不是念在徐夭他是知道当年陆晨曦和莫倾征的事的,自己跟他也说起过很多次。
万一让他知道自己的下落,加上现下吴延卿又从广州回来了。
从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她隐瞒得如此辛苦,提心吊胆的过了三年,要是这会儿被他给捅破了,那她岂不是也太冤枉了?
林小悦也不用活像耗子躲猫似的躲徐夭九条街了,即便她依稀记得徐夭是知道莫倾征陆晨曦那点情史,不过似乎是未曾与莫倾征打过照面。
即便让他看见吴延卿,也未必就能认出来,也还是想以防万一,万一他们见过呢?只是她不知道而已,那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尽管没有这些,吴延卿今晚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在楼下也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不喜欢她,更不喜欢他看不上眼儿的人,天天搁那不死心在他周围转悠来转悠去,让她趁早从哪来回哪去,可总比完全没有希望来得好呀!
吴延卿的性格最是眼里揉不得沙子,要是从前莫倾征还能念在老乡一场的份儿上不跟她计较,可吴延卿却不会,要是让他知道自己不仅天天死皮赖脸的烦着他,一开始还骗了他的话,就算是有老太太林爱英护着,估计他也会想尽办法将自己给弄死了去。
最重要的是,林爱英也不大喜欢别人编话来骗她,何况还一骗就骗了整整三年,要把真相说出来,即便她平时如何装乖巧,博取老太太的怜爱,也于事无补啊!老太太未必不会和吴延卿站在同一阵线。
所以不管今晚在街上看到的,究竟是陆晨曦也好,不是陆晨曦也罢,这件事儿,为了能继续在吴家长久的待下去,都必须隐瞒下来,绝不能给她张扬出去了。
“林小悦,不管今天你撞到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陆晨曦,你都要沉住气,不能露出一点马脚让吴延卿有借口把你从他家赶出去了,要是真回了上海,你和他就真的在没有任何希望了,彻彻底底的完了,你明白吗?”
林小悦今儿晚还未等身子完全暖下来,便起身,抬起一条腿,跨出浴缸,另一条腿紧随其后的走到洗脸盆前,拿起搭在上面的浴袍,裹在自己身上,绑好系在腰上的带子后,抬手,放到洗脸盆前的圆镜上,抹去凝固在上面因为热气散出的水蒸气熏满了细小水珠变得一片模糊的镜面,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双眼睛,目露坚定,开口自语道。
说完后,才转身拉开浴室的门,走了出去。
谁知一腿开门,便是看见有道黑影笔直的站在自己的床边。
林小悦有个习惯,她不喜欢房间太过亮堂,所以每次回来,即便夜色深沉,房内昏暗,也只会开床旁一盏小台灯,所以这会儿她并未第一时间搞清楚突然闯入她房间的不速之客究竟是来者何人。
反而是被来人悄无声息吓了一大跳,呆立在原地,身体僵硬,半天也没反应过来。
“..........谁?!”
直到来人听到身后动静,转过身来,借着窗外月光,林小悦才总算勉强看清楚眼前这位人吓人要吓死人的仁兄。
林小悦在看清面容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疾步向前,抬起脚,对准那人的两腿间就是一脚的狠踹,然后抬手,指着那人的鼻尖,开始怒斥:“张球,你是不是有病啊?大晚上的你不睡觉,跑到我屋里干什么?谁准许你随便进来的,我可是个姑娘家,你以后还让不让我嫁人了?”
“让啊!怎么敢不让。”张球被踹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可还是忍住愣是没喊过一嗓子,抬手,一把抓住林小悦指尖差不多已经快要碰到自己鼻子的手指头,嬉皮笑脸,“可是呢!别的人不让,你只能嫁给我,小悦,这么多年了,你看看这方圆十里,也就我对你真心不悔,一直追在你屁股后面跑,从来也不说骂你哪怕半句话,你说你啥时候才能从了我啊?”
林小悦到底也是个过来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张球对自己的小心思。
她不是个刁蛮跋扈的人,更不想去伤害张球,毕竟他是除了徐夭以外在这世上少有的,真心实意为她着想的男人了。
只可惜,她一颗心早就给了莫倾征,也只能对不起他了。
其实将心比心,莫倾征又何尝不是如此,她就是太了解他这个人了,哪怕他变成了吴延卿,可本性未改,他还是那么好的一个男人。
即便心里是有些不待见她,可还是不愿意因为自己不喜欢就去伤害她。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方才才会对她说那么狠的话,就是怕她回头不死心,再躺他这趟浑水,只可惜,她是躺定了。
“张球,你还要我和你说几次,我看不上你,我喜欢你表哥,吴延卿,你找别人去吧!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