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年龄上,对陆晨曦来说,锦瑟是姐姐,但更多时候精神上,锦瑟却更像个任性的妹妹,虽然戴着面具的时候看着阴沉沉的,心眼儿却从来不坏,而且那面具之所以朝九晚五从来不摘,也是锦瑟不想别人被她面具后,脸上的疤给吓到而已。
如果可以选择,不管是陆晨曦还是锦瑟自己估计都想要抛弃她那打一生下来。哇哇落地时,便带有的,过分厉害的先知能力,若不是为了这能力,锦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性格孤僻奇怪,更不可能发生那样的意外,被生生毁去即将含苞待放的姣好容颜,此后一生,只能以一块血玉面具示人。
即便那块面具妖艳夺目。只见那血玉面具左半面嫣红布满大片大片,盛开的罂粟花,只在右半面白玉处开一小孔做眼孔。
底下花纹处露出半边嘴角,这是后来打上去的,原先拿回来,是没有嘴孔的。
不过锦瑟说如此不方便进食,陆晨曦才吩咐了陆诚喊了人去外头找了个能匠,仔细打造妥当,方重新送来。
毕竟这罂粟面具若是锦瑟不戴,怕是普天之下,没人能带得了。
由着沉在箱底,又岂不太过浪费,虽说这种古物向来忌讳改造,不过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若锦瑟不收着,陆晨曦便有得受了。
更何况对陆晨曦这种向来就开明非常的人来说,原则这种事,是可以依情况的变化而决定违背或坚持的。
那面具便是当年东哥试图附身在她身上时所用的器皿。
“没事的,我都习惯了,倒是晨曦你......这是墨镜?”徐夭其实从一开始见到尤昭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她鼻梁上架着的大圆金丝边墨镜了,先不说这时已经进屋了,哪怕是外头,哪个傻子大晚上的还带着墨镜出街啊?因为这点,所以墨镜特别显眼,若是白天,怕是徐夭也不会觉得太奇怪,不过从第一次见面开始,陆晨曦就是个奇怪的人,如今这般,徐夭也只以为她又是在古灵精怪什么东西,伸过手去,半开玩笑,就想要将镜片摘下来,“大晚上的,晨曦你这又是在搞什么名堂,你看得清楚东西嘛这样?快摘下来。”
“别!”
“住手!”
尤昭和锦瑟同时伸手,紧紧抓住了徐夭眼看已经伸到尤昭鼻尖前,只离不到五厘米左右距离的手,开口,厉声喝止。
“.........怎么了?!”
徐夭被俩人的反应,吓了一大跳,猛地停住了接下来的所有动作,扭头先是看向锦瑟,而后又看向尤昭,见她们都是一脸严肃模样,询问的语气都下意识开始颤抖了,“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吗?”
“你别乱动手动脚的,好歹晨曦也算是个女的,别用对我那套那么随便。”
锦瑟还不知道能把多少事告诉徐夭,遂先开口圆场,然后侧目,看向尤昭,眼神是询问。
能说吗?能说到什么程度?
尤昭心领神会地点头,“都说吧!他现在负责照顾你,有些事,迟早还是要让他知道的,而且都已经瞒了这么长时间了,再瞒下去.........难道这三年,你还没对他信任?”
“自然不是,那我就说了吧!”锦瑟摇头,否定得尤其快。
“那不就得了,说吧!也是时候.....不对!等等,你刚才说我好歹算是个女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算是?”
话说到一半,尤昭突然想起锦瑟在看向自己前,好像还说过一句什么话来着,而且这句话,意味深长。
可锦瑟在得到确定答案后,便也懒得再理会陆晨曦,无所谓的朝她摆摆手,“自己掂量。”
转身,伸手,拉过徐夭一条胳膊,将他拉得离自己近些,又抬眼,看了看四周。
见舞厅里的人虽然表面上都是在做自己的事,可每一个余光却总是有意无意的瞥过来这边。
许是因为尤六哥如今的名气越来越盛了,其实之前自己就和陆晨曦说过,她最好是隐姓埋名,别那么张扬,这样是在玩火。
她就是不听,不过也确实,若是从此隐世,怕是三年前陆家的冤屈,几百辈子都洗不清了,更别提查到陆诚的下落了,
锦瑟摇头叹了口气,收回思绪,踮起脚,一只手按在徐夭的肩上,另一只手放在嘴边,掌心向内,挡住,然后才附在徐夭耳旁,刻意压低声,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