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放开我!救命啊!你别过来!”
面对奈良千和突然拉手的亲密举止,即便听完他解释,也还是完全还没搞清楚状况的贺云画显然是很抗拒的,一路上,挣扎就没停过,更何况面前这个男人身上还是同刚才那些想要对她图谋不轨的日本兵头子穿着一样的军装,一直在把她往偏僻处拉扯个不停,还在自己大声呼救时,慌忙地转身,伸出手来,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她想不误会,恐怕也很难了。
“我说你能不能别叫了?再叫等会儿人全过来了,我就是有心想要放小姐一条生路,也没辙啊!”听着贺云画越喊越大声,光靠自己的手已经不可能再堵住了,周围脚步声也随着贺云画喊叫,越来越往这里密集聚过来,奈良千和只能压低声,好言相劝,毕竟逃犯嘛!除了想要跑出去现在还能有什么想法,而且刚才贺云画也不止一次问他这里要怎么出去了。
贺云画闻言,一愣,瞬间收声片刻后,一脸不敢相信,满是怀疑的上下仔细打量了两遍走在自己前头的奈良千和,抬手,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我告诉你是听错了吧?放我一条生路?你说真的假的?不会是骗我的吧?怎么可能!你凭什么放我?”突然想起遗留在外,至今还下落不明的陆晨曦,双眼猛地瞪圆如铜铃,抬手,指着奈良千和,满脸愤慨,“哦……我就知道嘛!你们这些小鬼子怎么可能这么好心,你们是故意的对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放长线钓大鱼!你们是想利用我,抓小曦是吧!我告诉你,没门儿!快放开我!”
这下轮到奈良千和莫名其妙了,抬头,瞥见宿舍楼近在眼前了,也不管那么多了,手上的劲儿加大了些,两只手一起,先不管贺云画那大嗓门了,硬是拉着她溜进楼里,一鼓作气冲上四层楼,沿着围成长方形的走廊,跑向楼梯口一上来,对面倒数第二间房间,开锁,闪了进去,关门,反锁,狠狠地将蹦蹦跳跳,疯婆子一样大喊大叫,把自己的好心瞎了眼当成驴肝肺的贺云画抵在门框边上,低头,鼻尖碰鼻尖,横眉怒目,平日里再好脾气,也是被骂的生气了,“什么小曦?你在说什么呀?鬼子就不能有好心的啊!再说了,你以为我们的人都是成天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跑去打你们玩儿啊?很多都是被迫从军的,你别一口一个鬼子的行不行?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你一个小姑娘家的?”
“噗嗤!”贺云画听着奈良千和不许让自己叫鬼子,可自己却也是用这个词儿来称呼自己的,被逗得,没忍住,笑了出来,不服气的反驳,“你说不让叫就不叫啊!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什么要听你的?”
其实这句话说出来之后,贺云画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虽然她没有当过兵,也没有常去部队串门儿的关系,可是奈良千和衣服上满满的勋章,还有颜色也明显的和刚才那些羞辱她的兵头不一样,她就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眼前这家伙,身份不一般,至少是个能说得上话的大官。
退一万步讲,就算奈良千和谁也不是,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奈良千和看起来瘦得跟竹竿似的,可他腰上却别着手枪,她就是功夫再好,也比不上子弹啊!所以她现在是处在下风的,最好的脱身办法,要么就是转移他的注意力,寻找合适的时机,尽可能讨好一些,让他放松警惕心,要么就是先发制人,出其不意,孤注一掷。
后者不好,刚才脚步声,她没聋,想不听见都很难,现在出去,绝对是死路一条,只能选择前者在这避避风头,看形势再说,可对方是天杀的日本兵头子,叫她一个虽说并没有深受其害,却也在报纸上天天看着暴行却无法阻止,憋屈的中国人,怎么对这些成天搞破坏,在别人地盘上胡乱撒野,完了还要强行让人给个心安理得的理由的野蛮人说出一句好话来呀!
“凭什么?就凭我冒着被父亲退掉婚事的险救了你,就凭我刚才在你跑去广场,羊入虎口时,拦住了你,就凭我拉着你跑了一路,怎么听你骂,骂得多难听都还是把你带来我的宿舍藏起来。”奈良千和看着近在咫尺,贺云画的笑脸,无奈叹了口气,撇嘴,“笑起来不挺好看的吗?干嘛像只被惹毛的母狗一样,嘴是用来微笑的,不是用来骂人的,我怎么一天天的,老听不到一句好话呀?”说着赶紧收回按在贺云画身旁,门上的手,往后退开了两步,毕竟他可是有未婚妻的人,男女授受不亲,此情此景,要是被远在他乡的美奈子看到了,叫他如何对得起她?
“你藏我!你在帮我?!”贺云画总算是弄明白奈良千和一点也不标准的中文说出来话的潜在意思了。
同时奈良千和眼看贺云画终于正确理解了自己说的话,也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因为之前被贺云画误会得太深了,语气里难免有些不痛快,“是啊!小姐,你才知道我是在帮你,真是不容易啊!”
却不曾想,贺云画接下来的话,才是叫他憋屈万分。
“那你还捂我嘴?帮人就帮嘛!得说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