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哥心中一阵心疼,却不敢过分表现出来,她害怕给光绪一丝一毫的希望,她怕她一给,这个男人,会为了她,做出更多的傻事来,扭头,唇角微勾,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语气尽可能保持平静,点头,“是,我们现在要回宫去了,东西已经拿到了。”
“那就好。”光绪似乎还是很累,听到东哥肯定的答案后,松了一口气,明明是想笑一笑,喉咙却止不住的一阵剧烈的咳嗽,捂着嘴,眉头紧锁,靠在东哥后背上,不到片刻,便是熟睡过去了。
东哥见状,赶紧垂眸,伸手往后,拉住光绪的腕子,交叠,勾住自己的腰,放在肚子上,以免等会儿马跑起来,把他摔下去,扭头,看着他靠在自己肩膀上许是因为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了,微微有些抽搐的脸,眼中闪过泪光,剑眉揪起,皱成一个大川字,抬手,下意识的指尖沿着光绪眉眼描摹抚摸,语气好不嗔怪,“你这个傻瓜!干嘛要这样对我好?你要知道,我中意的不会是你啊!你如此作为,是故意要让我愧疚,无法离开你吗?可是,我是个狠心之人,即便那日你为我死了,恐怕我也不会为你流一滴眼泪,这又是何苦作践呢你?果真如传闻所说,不是大清史上脑子最不好的皇帝了,笨死了,真的是笨死了……”
“要真是个狠心的,他这么累赘,你现在就该把他丢下马去,自己赶路了,不是还赶着回去救你姐姐吗?”一字一句皆是刻意说出来的反话,听得陆晨曦都受不了了,刺溜一声灵活的从东哥袖口溜达出来,跳上马头,趴在上面,抬头,直视着东哥的双眼,即便被一双动物眼儿取而代之了,可依旧清明不变,开口打断,“若你对他真的一丝半毫的情分都没有,断不会按着性子,硬是等了他几日,定是早早的就撇下他一个人逍遥快活去了吧!”
东哥也不知道一向也算是个伶牙俐齿角儿的自己,为何就偏对陆晨曦这小丫头,那张嘴,没了法子,这丫头总是头一句,就能立刻让她败下阵来,她说不过,只能扭过头去,不做理会。
陆晨曦见东哥不理自己,也没恼,继续给着忠告,“不喜欢听就算了,可是我娘总跟我说,忠言逆耳,你要是还像如今这般,次次将他推得远远的,我保证,总有一天,你会特别特别后悔的。”
虽然其中有小女孩一些意气用事故意夸大,可事实证明,陆晨曦这丫头,确实是也有多少得到了一些爷爷陆忙忙和外公云杉茇的真传,即便不掐指一算,仅凭直觉,便也可多少预知的八九不离十。
很久很久以后,每个日夜,当那天边如今日这般霞红时,东哥都会想起光绪骑在马背上,当自己的肩膀当枕头,安心依偎的情景,唇边都会绽出一抹已经很少很少见的恬淡浅笑,然后满目,都是悲痛欲绝的泪水,然后嘴唇一张一合,一遍又一遍,念叨着那个名字,直至第二日天边翻起鱼肚白才依依不舍的把嘴闭上。
入夜,光绪又是烧了起来,咳嗽声也一声越发比一声剧烈,听到最后,陆晨曦都要以为这家伙是要把肺都给咳出来才肯罢休!
东哥忙着在客栈的厨房里煮药,陆晨曦则被吩咐待在光绪旁边好好看着他,别让他下床,可光绪有手有脚,也不是行动不便之人,要是他真的想要下来走动,陆晨曦那么点大,抖着两条腿站起来也未必到人家小腿肚,哪里能拦得住啊!
这不光绪一会儿掀被子,一会儿又爬来爬去的,陆晨曦除了被他一只手给压得小腰都快要断开两半了,并无任何贡献,这厮还是下床跑去找他的小情人去了。
折腾得东哥知道半夜,才总算是煲好药,灌到他嘴里,可光绪的身体还是烫得吓人,东哥唯恐若不赶紧降温,任由他再这么烧下去,不到明早儿准得变成肺炎,东哥是不得以杀了珍妃才附身在她身体上的,死人的身体,自古以来最是寒凉,加上东哥为保肉身不腐,让老蛊做了冰蛊虫放在体内,平日里穿着衣服,感觉不到,可脱光了,肌肤真真切切摸在手上,好似冰块儿,东哥和光绪都一起六年了,该发生的也早就发生了,所以东哥也一点没有害羞,把陆晨曦强行赶去外屋后,褪下衣衫,掀开被子,就躺进了被窝里,伸手,搂过光绪,将他紧紧按在自己身上,只希望这冰蛊虫能多少对他有点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