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嘛!这珍妃虽然是犯了大错误,可之前慈禧把她招进宫里来,也不是为了她同皇帝恩爱百年的,这也就没什么了,再说了,要想击垮一个比自己强大无数倍的敌人,机会,时机,都是需要等出来的,而如今,慈禧还未等到,不好就这么快跟她撕破了脸皮子,指不定之后,还有的是要让她帮忙的,再加上,她身份诡秘,且动起手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是连眼皮子都不会抬一下的,硬碰硬,准会是自己吃亏得多,而且光绪也护着她。
慈禧就是再专权,也要给光绪一点面子不是,虽然此事已经张扬出去了,可还是打算降个贵人,这事儿也就算了,私通这二字,还是她气不过东哥那死到临头,还好不嚣张的嘴皮脸子,一时口快说出来的。
话一出口,心中已是后悔不及,若是此时东哥稍微示弱,慈禧也就放了她一马了,可好家伙,东哥这头倔驴不但面上丝毫无悔改之意,还敢当着她的面说破坏祖宗家法是你慈禧先做出来的事,我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这还得了,慈禧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她垂帘听政,这会儿不仅说破了那层纸,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差点儿没听得气得背过气去,那里还饶得了东哥。
当下就吩咐近旁拿着大板子候在门口的太监们,把东哥拖出去,按在椅子上,扒光了衣服狠狠的打,好好的赏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一个褫衣廷杖!
瑾儿闻言虽然大惊,却并未像往常一般忙不迭地跪下,为东哥求饶了,而是看着那大板子一下又一下重重的落在底下血肉中,面目皆填满了恐惧之色,交叠在身前的双手,抽搐不止,腹中阵阵不明缘由的绞痛,浅一下重一下的接踵而至,片刻,大腿间,一片温热流下。
待继雅若诺敏之后,东哥近身侍婢春英,偷溜出仁寿殿,通风报信,光绪赶到时,已经是一个被打得浑身是血,一个痛得衣襟都被汗水打湿了一大片,意识涣散,前者是直到现在,也还是一声痛都未曾喊出过,依旧双目清淡,还看着神色不对劲儿的瑾儿,不停扭头喊打快点成不成的东哥,后者则是刺激太大被吓晕过去的瑾儿。
来时光绪就已经听春英一字一句搞清楚了具体缘由了,其实这件事说起来,还要怪他,在卖上海道台是就不应该心软没阻止这丫头,放任她越玩越大,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如此贱卖,卖来卖去,总算出卖出了个差错来了。
四川盐法道是重要岗位,上任前按照制度规定,要由皇帝召见。召见时对话脑补如下:
光绪:“你以前在哪里当差啊?”玉铭:“回皇上,奴才以前在木器厂当差。”
光绪:“那……你写写自己的简历吧?”玉铭:“回皇上,奴才不识字。”
光绪:“…………”
不是既有才华,又有能力吗?这和说好的剧本不一样啊!一国之君送文盲赴任,光绪即使再宠爱东哥,也绷不住了。他立刻将玉铭打发回家,也是给东哥个面子,不再追究。
然而这件事已经闹大,光绪这张纸,再厚也包不住火——慈禧太后的怒火。
这不昨日回来时才被觉察出的端倪,今日就把人拷起来打了,光绪除了去赶紧吩咐太医署的人来看诊,好说好话的,又是跪又是拜的说东哥再也不敢了,还保证了一句以后事事都顺着皇额娘的意思,无论朝事大小都拿来给你过问,才总算是把慈禧给劝去了屋里。
可皇后那里肯罢休,她好不容易才等到东哥在慈禧这里吃瘪的,拉过合欢,就堵在了光绪跟前,苦口婆心的说法了一番,可光绪此事也是气在头上啊!如此残忍刑法,用在他心爱的珍格儿身上,加上他平日里最讨厌的便是乱嚼舌根儿的人,而且此人还是自己尤为讨厌的隆裕,可他不能打皇后,只能把气出在不知为何没被王德权处理干净的合欢,抽出旁边侍卫一把剑对准脖子,就砍了下去,鲜血溅了满身满手满脑袋,也不理会儿,抬手,将被难得杀伐的光绪吓呆在原地的隆裕推开,经过时,在她耳边悄声警告了一句“要是再让朕发现,你做出这样的事,这小厮的今日便是皇后你的明日”后,抬脚,跨过死亡来得太过出其不意,脸上还凝固着难以置信合欢的脑袋,朝趴在院子里的东哥快步走去,脱下外衣将她小心翼翼地裹住,拦腰抱起,又扭头吩咐侍卫扶起倒在大殿中的瑾儿,一行人风风火火的往北宫门行去。
老蛊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左手掌心朝下,驱使着藏在袖子里头的蛊虫,神不知鬼不觉的游去大殿中每一个方才目睹了刑罚的人身上,只可惜皇后走得太早了,倒是便宜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