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哲深深吸了一口气,夜风刺进胸腔,冰冷从心脏传遍四肢,他沉默地把灯关了,低头熟练地点了根烟,慢慢走到客厅,就着窗外的夜景吐了口白烟。
小的时候,他看到爸爸喝酒,沾了一点,辛辣到肺腑的感觉让他记忆犹新,他说长大以后坚决不喝酒,习惯了才发现,其实也就那样。
以前不抽烟,以前觉得他未来的伴侣会像白开水那样平淡又不可或缺……
为什么非得是徐亦。
五年熬下来了,总有一方厌倦,对方传出跟别人结婚的消息,委婉地结束。
“你回来啦,怎么不开灯。”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徐亦进屋,把灯打开了。
高大硬朗的男人左手垃圾桶,右手拎着拖把,穿着深色围裙,全副武装站在门口,就差缠头巾了。
“门开着还以为出什么……事。”徐亦的视线落在陆以哲的手上。
陆以哲两指夹着烟,慢慢垂下手,手臂下意识往后缩,各种烦躁思绪被徐亦这身装扮震散了大半,他走到茶几边,往干净的烟灰缸里戳灭了烟,皱眉说:“通风。”
“最近压力很大吧,看你积累了挺多的。”徐亦实在看不过去把屋子清洗了遍,看到烟灰缸和烟盒就明白了。只是不亲眼看,他不相信乖宝宝陆以哲居然会抽烟。
“嗯。”陆以哲在生理方面没了以前的生涩抗拒,更不会一被逗就脸红。
徐亦把手上的东西放回原位,脱下围裙,又去洗了个手回来。
“经常抽?”
“不会。你不来更不会。”
“手伸出来我看看。”
徐亦捏着他的右手,反复看了看,叹道:“好看。”手指白皙细长,艺术品似的,夹烟的地方没变黄,陆以哲依旧是陆以哲,远远没堕落到需要尼古丁来麻痹自己的地步。
徐亦有种现在、立刻、马上给他套上戒指的冲动。
“以哲,”徐亦把陆以哲的手往自己脸上贴,迷恋地说,“你知道我很爱你,我离不开你,你知道的。”
陆以哲想收回手:“前两天收到了大额汇款。”
徐亦捏紧了,笑着说,“已经收到了,感觉怎么样。”
感觉?陆以哲呵:“徐总不欠我什么。”
“陆董客气了,”徐亦得意地指着自己说,“你手下这个员工做事不赖吧,分公司从去年回本,今年开始盈利,那是你持有的股份,上半年的分红。”
听到这个称呼,陆以哲缓缓抬眸,心里莫名其妙。
徐亦把脸伸过去,求表扬:“为了早点来见你,我这几年就差睡在公司了,知道全公司上下都叫我什么吗,劳模。”
陆以哲觉得谈话怪怪的:“我饿了。”
徐亦屁颠屁颠地翻冰箱,切菜,做饭去了。
“把大学毕业的时候签的合同再拿一份给我看看。”陆以哲去阳台透气回来。
对方效率很高地发了一份电子版合同,陆以哲一看,全明白了。
这跟他看到的第一份合同条款里模棱两可的‘少量’‘部分’不同的是,具体数字都标明了,具有实际效益。
以长腾分公司现在的市值,按照他所拥有的股份上来,当初那四千万,现在已经翻了二十倍不止。这是陆以哲从来都没有想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