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陆以哲忍不住了,有种想上前扶他的冲动,“你声音怎么了?”
徐亦大力咳嗽了几声,摆了摆手,自嘲地笑笑:“我说中了。”他狼狈成这样,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一点老总的风度和气势都没有,更不谈任何魅力,陆以哲以前不喜欢他,以后更不会喜欢。
“说中个鬼!”陆以哲脱口而出。
徐亦愣了片刻,离近了才发现陆以哲眼睛下一圈明显的青黑,陆以哲皮肤底子好,如果不是熬夜太狠,脸上不会留下明显痕迹。也就是说这几天陆以哲很不好受?
不等他细看,陆以哲往前一步,揪住徐亦的衣领:“你说完了,那我问你。”
“前两天我接的电话,是谁打的。”
徐亦泪意全无:“张审言,我同事。长腾股东。”他很在意:“哪句没说中?你这两天在想什么,黑眼圈这么严重。”
陆以哲只说:“我想跟他当面聊聊,最好是现在。”
徐亦不明白是什么状况,陆以哲太警惕了,以为他在说谎话,所以要找张审言对质?他竭力避免张审言私下找陆以哲,没想到陆以哲居然主动想见对方,徐亦皱眉道:“可以是可以,我问问他。”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
陆以哲送开徐亦的衣服,转身走了两步接电话,不知听了什么,声音一下子变了:“什么时候的事?”
徐亦看着他的背影,实在没撑住,缓缓蹲了下来,等陆以哲的时候,给张审言发的信息,到现在居然还没回复。说好随叫随到呢。
头更疼了,今晚可能没办法开车回去,不来接他拉倒,今晚回宿舍睡。
突然,耳边传来陆以哲深呼吸的声音。
徐亦抬起头:“怎么了?”
陆以哲神情恍惚地转了过来,漆黑瞳孔如一滩深水,情绪前所未有的平静。
“徐亦。”
陆以哲喊了他的名字,喃喃道:“院长过世了。”
“什……怎么会。”徐亦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来回走了几步,这架没法吵了,两天前院长还说要给陆以哲拨穗的,可想而知陆以哲是什么心情。
难怪张审言没回他,徐亦带着歉意对陆以哲说:“今天见不了,审言是张院长的外孙。”
陆以哲抬手挡住了眼睛,很难过,但并没有哭。
“他是位好院长,很为学生着想。”徐亦说。
噩耗来得毫无预警。
工程院院士,a大石化学院院长张承德先生,因为疲劳过度,突发脑梗塞,心脏骤停,经抢救无效,于19号晚7点逝世。
21号,张承德院士遗体告别仪式在市殡仪馆1号厅举行。
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据亲友所言,逝世当天还在工作。
25号前,院长的悼念讲座和新院长的就任仪式在同一天,于石化学院大礼堂举行,全院半数学生硬性规定都要参加。
最前排坐着的除了院领导,还有不少社会人士,均是一身黑色西装,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各大企业的名称。
“张承德先生就任院长以来,心系学生,百忙之中还与八家大型企业签订毕业生就业协议,今天这些企业的代表也来到了这里,对张承德先生表示悼念,并为我们的学生做出承诺。分别是中扬石化,辉雄集团,长腾石化……”
辉雄集团和长腾石化赫然便在此列,只是说到长腾石化时,是张审言站起来打招呼,徐亦坐在他旁边,西装革履,别具威严,和平时在自己身边时的样子迥然不同,叫人移不开视线。
他面前的桌子上只摆了瓶水,没有企业名片,辉雄集团的代表侧过身体,笑着跟徐亦说话,态度明显很是客气。
在此之前,陆以哲并不知道徐亦私下和院长签合同的事,心里五味陈杂。
陆以哲突然想起前段时间,院里一致通过提前撤销处分的会议结束,出来后,张院长对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