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他们再次将目光投向雪原时,刚才还披肝沥胆站在那里的薛白,好像突然之间,就从这雪原上消失了。
祁崖策马在雪原和火堆旁焦急地找寻,但他也知道他不会找到薛白了。冰河中有孔洞流出涓涓细流,祁崖望着那里。
他将永不知道他的下落。
汪导拍完这场后总结:“像薛白这种人,其实还是应了那句萨特的哲学:他人即地狱。他只能自己活着,或者死亡,他只存在于自由的空间,即便他从来没有得到过自由。”
这场戏的完美程度,让剧组所有人都充满信心。
当初对余橙的那些怀疑不攻自破,场务与道哥相拥而泣,执导与摄影抚背而歌。
全篇最壮烈的一场戏在年前拍完了。
年后回来,余橙要再补拍文戏,包括那场大战前没有拍的部分,和妻子、兄长们的交锋、和薄洺的最后一次见面诀别,短暂称王训兵、和族民嬉闹拜神等等。
总的来说,薛白的命运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
过年那天薄洺又跑去不知道哪里追投资去了,余橙自己坐飞机回家,偏偏余诚挚那个董导比汪导还狠,连过年都不放假。雷阿姨早就回了老家陪儿女孙子其乐融融,马翔还有了女朋友,顾不上理他。
余橙又不傻,薄洺肯定也没地儿去啊,他房子都抵押了人住哪,还不是得住自己那二十八寸的出租屋。现在他已经不需要露出瘦弱的上身,所以可以放开了吃。他第二天上午十点钟才起了床,拖着拖鞋下了楼,眯缝着眼睛带着困意买了豆浆和包子。
卖豆浆的大娘说,“哟哟哟,最后两个包子,本来给我家狗狗安仔留的,你要就给你吧。”
余橙还又放下一个包子,“别呀,不能因为我亏待安仔啊,告诉安仔这是他橙哥给的,让它下次见到母的别那么怂。”他这几天过得和北京的老大爷们一样惬意——除了起床的时间比他们晚了那么四五个小时。
余橙提了包子,口里啜着吸管吸豆浆,从裤子口袋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怎么半天又开不了?
门里响起了脚步声,过来给他开开,余橙愣了愣,嘴巴离开吸管,两滴豆浆粘在下巴上。
“大哥你不是又给我换锁了吧?”
“是。”
“叫开锁公司比给我打电话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