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想到今天刚新鲜出炉的新话本,心里痒到不行,也就没非留下伺候,依着盛景意的意思退了出去。

盛景意坐下把立夏她们写的功课批了一遍。

这些小姑娘也就小学水平,由她来教绰绰有余,她很快便把所有功课批改完了,起身去屏风后看看穆大郎的情况。

穆大郎仍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一丝不苟地捂着自己的伤处。

这种耐力,搁在后世怕是传说中的特种兵吧?

盛景意上前让穆大郎挪开手,轻轻揭开棉纱观察了一会,发现止血药还挺有用,伤处已经不再流血。

她看了眼穆大郎不动如山的眉宇,没说什么,拿出伤药给穆大郎敷上,又简单地替他包扎了一下伤口,才说道:“你今晚还能飞檐走壁吗?明儿我出了这院子,我兄长怕是会进来搜人。”

穆大郎道:“我没问题。”

哪怕伤口再被扯开,他也不能留在这里过夜。

盛景意站起身收拾药箱,口里说道:“外面有人在巡逻,你自己要小心。”

穆大郎这身打扮一看就知道是经常干这种事的人,盛景意也没给他出主意,只给他提了个醒。

穆大郎今晚也是没料到有那么多高手才一时大意,现在心里有了数,便不会再着第二次道。

他也提醒了盛景意一句:“你这个兄长,不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穆大郎:你哥哥恐怖如斯

小意儿:我知道

第69章

盛景意没有答话。

盛景意来到这时代后就没觉得谁是简单的,被说她那便宜哥哥,就是玲珑和含玉她们盛景意都没看轻过。

别人不说,就说徐昭明和寇承平他们简单吗?同样是纨绔,他们为什么过得比别人滋润?

一来是他们家世比别人好,二来是知道他们知道回家该哄谁、该怎么哄,他们也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胡闹什么时候不可以。

盛景意能拉着他们一起搞东搞西,是因为她提出的事都是他们有兴趣的,换个存心接近他们、利用他们的人试试看?

不用等他们看出来,自然有人会把居心叵测的人收拾掉!

如果伤到穆大郎的人是谢家仆从,那只能证明谢谨行比她所判断的还要深不可测。

可即便是这样,谢谨行比起穆大郎兄弟俩来还是要安全一丢丢的。谢家家大业大,光临京那边就一大家子人,算上旁支更是枝繁叶茂得很,总不至于搞谋反。

再说了,谁家家族发展到一定程度,暗中没藏点力量?她就打心里不相信韩端这人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伟光正,她便宜哥哥和韩端私底下不太对付,原因恐怕是因为他们比谁都了解对付。

盛景意没再理会穆大郎,照常看了会书,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吹了灯回房睡觉,仿佛书房里没藏着人一样。

外面夜色渐深,穆大郎跃出书房,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次负伤是因为他从这边往来过数次都安然无事,没特地去防备,现在有了提防,避开明里暗里保护着这座宅院的人便轻松得很,没一会就脱出重围,消失于茫茫夜色之中。

另一边,谢谨行静静坐在书房里,手里拿着的书一直定在同一页没往下翻。

他没有与兄弟姐妹相处的经历,小时候他身体弱,被送到道观养了几年,回来后二叔病故,他便被过继到二房去了。

亲兄弟姐妹变成了堂兄弟姐妹,从前又没怎么相处过,他与他们自然没什么深厚情谊。

现在骤然多了个妹妹,谢谨行其实不太习惯。

刚才人是往盛景意院子那边跑的,盛景意却说没见到,要么是真没见到人,要么就是撒谎了,谢谨行比较倾向于后者,因为听到有贼时她太冷静了,连一丝丝慌乱都没有。

哪怕她一直表现得聪明又大胆,也不该连听到有贼人出没都毫不担心。

除非,她认识那个人。

妹妹不听话该怎么办?

谢谨行的目光回到书页上,过了许久,他终于往下翻了一页,慢腾腾地接着往下看。

第二日一早,徐昭明一行人集体翘课,跑来找盛景意搞特训。

谢谨行作为半个东道主,早早出来迎接客人,亲自为他们煮茶。

没过多久盛景意也出来了,一群人聚在宽敞的凉亭里把自己从家里顺出来的诗集掏了出来,在徐昭明面前堆成一座小山!

寇承平看热闹不嫌事大,对徐昭明说道:“我记得你挺喜欢白乐天的,要不我们从《白氏长庆集》开始背起?要不你先背个《长恨歌》或者《琵琶行》吧?我们听着!”

盛景意几人在旁边大点其头,表示这个提议不错,来一个来一个!

徐昭明:“…………”

他怎么就认识这么一群损友?!

本来吧,徐昭明对自己还是挺有信心的,毕竟他的鉴赏能力连他的忘年交沈老哥都很赞同,那么多唱词他都烂熟于心,区区唐诗怎么难得倒他?

结果寇承平开局给他点了《琵琶行》和《长恨歌》,他就卡壳了。

诗词这玩意吧,惊叹归惊叹,欣赏归欣赏,谁会闲着没事把它倒背如流?

这也太为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