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部分学子眼中,只有那没有真才实学又贪图名利想逞能的人,才会买监生。但凡有点真本事的,谁不会去自己考?
虽然监生是要花钱捐的,但是大家族真正有钱的人家反而最不愿意做这种事情,因为太栽面儿,这要是说出去忒不好听。
沈兆云冷冷看了一眼古信诚,“古少爷的话恕我不敢苟同。道心是捐了监生没错,但当初是因为道心有事耽搁了,没能参加乡试,又不愿意再等,这才有此一举。又有何不可?”
古信诚见众人看向古道心的目光不复之前那般欣赏了,很是得意,对着沈兆云的呛声也不在乎,张口反驳道:“沈公子才和他认识多久,他说当初是有事耽搁了就是真耽搁了吗?谁知道是不是压根没学问,自知过不了乡试,才会如此?”
白端瑞也停下了和魏长青的闲聊,他听不得古信诚这样说:“我与道心兄相交时日不短,道心兄的为人和学识我很是清楚。当年古少爷虽然有幸通过乡试考得秀才身,但也是取的末名,连古少爷都能上榜,我相信以道心兄的才华,定然更不在话下。我不否认很多监生确实没有真学问,但道心兄却不是如此,真要有争议,等放榜之日便能见分晓。倒是古少爷,道心兄也算的你的堂弟,我们这些外人尚且对他有信心,怎的古少爷就这般言辞激烈地诋毁道心?是怕道心考得比你好,还是怕将来这古府若是分家,会被道心分一部分财产出去?”
以往的白端瑞向来是长袖善舞的,这样说话不留情面还是第一次,然而沈兆云却啪啪鼓起了掌。
他们俩原本是一见面就不对付,有着双方的祖上复杂关系的原因,也有两人性格不合的原因,沈兆云就不喜欢看白端瑞那笑里藏刀以“暗算人”为爱好的性格。
但是今天白端瑞这一番话,可是句句都说到了他心里,真是太爽了!
饭桌上的火药味儿很浓,古信诚纵然被说得气愤难当,却也不准备就这么算了,他可是难得一次在古道心面前找回面子,正在准备说两句刺儿话,外头进来个家丁通传,说是府台大人到了。
众人一听,立刻纷纷站起来,迎接府台大人。
虽说在兰陵,四大家族的名头着实响亮,但俗话说民不与官斗,他们再厉害,在府台大人面前也不能太托大。
古老夫人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之前发请柬的时候,她本就没想着府台大人能过来。
府台大人从来不偏帮他们四家的任何一家,就算他们古家也有位官老爷也一样,也并未因此得到府台多特别的照顾。平时四家有什么喜事要宴请宾客的时候,邀请府台大人不过是个流程,以示尊重,大人不来也是常态。
但今天府台大人来了,那就是给了古家面子。
“大人今日能来府上,老妇受宠若惊!”
府台大人四十多的年纪,蓄着一点胡子,大腹便便,笑起来的样子和善中带着威严。
“老夫人不必如此,本官之前因公务繁忙,还想应该赶不及了,但没成想竟然还能赶完,这就过来里。啊,古公子在何处?”
闻言,古信诚立刻起身走到府台大人面前,笑得特别狗腿,“大人您找我?”
府台大人摇摇头,“不是你,是古家从外面寻来的那位,古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