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城回来,沈向阳意犹未尽,开始规划接下来的路线。然后,故宫、京大华大等全部搬上行程。他们有的是时间,倒也不急。一天去一个地方。就这么玩到了元宵。
元宵节后。各个学校陆续开学。
最先入校的是三个孩子。沈双燕四年级,沈繁二年级,沈辰则安排去了育红班。然后是三位大学生。
各大高校的开学时间并不统一。最先开学的是沈向容。虽然沈向容一再强调自己二十二岁了,可以一个人去。但沈煦和沈向阳还是决定陪同前往。报道办手续这些,沈向容当然没有问题。但行李总要人提吧?
这是沈向容沈向阳并田松玉一致的决定。开学后,三人全部住校。假期或者课不多的时候,会回家。平时呆在学校。一来是考虑到沈家距离三所学校都比较远。每天来回,太耗费时间和精力。二来学校的同学几乎都是住校的。住校更有利于融入集体,结交朋友。
如此一来,需要准备的东西就多了。沈向容一个女孩子,能拿得动?
京城外国语学院。
沈煦沈向阳一路送到宿舍。沈煦帮着沈向容整理东西,沈向阳在擦窗户,突然他唰一下跳起来,吓了沈向容一跳。
“怎么了?”
沈向阳一顿,“没!我就是想起来,我有点事忘了办。不行,我得先走!”
说完,将抹布丢开,飞一般跑了出去。
沈向容:……
她摇了摇头,叹道:“在上水村这几年看着长大了,沉稳了。怎么一回京,又故态复萌了!”
沈煦微微蹙眉,目光转向窗外,正好看到沈向阳拉着一个青年男子往外走。想到沈向阳方才的举动,他心里略微有了些猜测,却并没有直接说出来,低头继续手里的活。将沈向容这边的事情忙完,沈煦告辞。
走出校园,他特意左右望了望,拐进旁边的街角,就看到沈向阳与那位青年男子对面而立,神色不悦。
“当初不是你自己要断绝关系的吗?现在做这副模样给谁看呢!”
“向阳,你误会我了。我当初那么做是逼不得已,我是有苦衷的。我……”
沈向阳摆手,“你少跟我来这一套,还苦衷呢。我管你有没有苦衷。总之,你既然离开了沈家,就别想再回来。死心吧。爸妈不会见你的。这么久了,你一直被拒绝在梧桐大院门外,还看不清吗?”
“爸妈对我有误解,我……”
“别!那是我爸妈,不是你爸妈。你妈在上水村呢!”
“我到底叫了他们二十多年的爸妈。我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当年我也只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调包这样的事情,并非我所愿。如果可以,我宁愿没有被调包。”
沈向阳翻了个白眼,“说得这么好听。既然宁愿没有被调包。那么现在拨乱反正,你怎么不回上水村?各归各位不好吗?还缠着我们沈家做什么?再说,你真不知道?我很好奇,你十九岁那年在西省摔伤进医院,医院的检查报告里,你是什么血型?”
沈向安神色一滞,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沈向阳接着说:“爸爸是a型,妈妈是o型。让我猜猜,你是b型,还是ab型?一个a型,一个o型,能生出b型或ab型的孩子吗?”
沈向安目光闪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向安,别装了。跟我面前,有什么好装的。其实想知道你是什么血型很容易,只要去西省那家医院查一下你当年的病例档案就能得到答案。沈向安,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傻乎乎被你牵着鼻子走,任你欺负的孩子了。你对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全部告诉爸爸。”
沈向安深吸了一口气,“我对你做了什么?”
“呵,你自己心里清楚!”
沈向安咬牙,“你没有证据,爸爸不会信的!”
“你猜他信不信?”
沈向安低眉,双拳颤抖。如果是以前,沈赫或许不会信,至少不会轻易相信。即便有所怀疑,也会听听他的自述,看其中是否有误会。但如今沈赫怕是更偏向于沈向阳。更何况,医院的病历档案,以沈赫如今的权势地位,很容易能查得到。
他身子一晃,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沈赫会那么狠心,直接像众人摆明态度,将他踢出沈家。
沈向阳接着说:“所以,别想从姐姐这里下手。没有用的。不要来打扰姐姐的生活。还有,你到底什么时候改姓周?你不配姓沈!别侮辱了我们沈家的姓!”
沈向阳一转身,就看到了前方的沈煦。
“大哥!”
沈煦瞄了下沈向安就撇开了眼,对沈向阳道:“事情办完了?走吗?”
沈向阳怔愣,转而笑起来,“走!我们回家!不过得改道去国营饭店买份炸鸡翅。我答应小繁子的。”
兄弟俩并肩离去。
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沈向安眸中的怨毒与不甘一点点加深。
那位就是沈煦吧?为什么!凭什么他一个山旮旯里的泥腿子能够入住梧桐大院?他沈向安才应该是沈家的骄傲,是那个人人称赞的天之骄子!
姓周?不,绝不可能!即便是在沈家背上罪名被下放的时候,他也从没想过要姓周!
他调查过的。周家那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一群垃圾,也配做他的父母兄弟?更别说,向桂莲还是劳改犯!即便已经刑满释放,也改不了她曾下狱劳改的事实!
好在他们都在上水村,与京城相距千里。他永远不想面对他们!
至于沈家……
沈向安垂首。他总得再想个办法才行。
他在西省受伤住院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那边不一定还保留着他的病例档案。沈向阳与他素来不和,说不定是虚张声势,故意诈他的。而且就算真保留着,被沈赫查到又怎样?
就算血型有问题,也不代表他一定发现了问题。
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血型与亲缘的关系。他也是在住院的时候,碰到一个病人急需用血,医院没有,让亲人捐献,而亲人血型不符,感到好奇问了几句。那个医生也是善谈之人,跟他多说了一些。他才惊愕察觉到自己身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