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
苏婉儿有些不舍:“小江哥哥,你不来大漠玩吗?”
江原道:“你几时和阿罕请我喝酒,我便来。”
喝酒是没问题的,苏婉儿瞥了阿罕一眼:“那,那你催他。”话虽然露骨,却也满面通红,像蚊子叫一般,看的江原大乐。再泼辣的姑娘,竟然也有这个模样。
白晚楼目光一和,刚想说什么,面色忽然一震,弯下腰来。江原立马扶住白晚楼:“晚楼。”却是周身气劲如刀,立时将衣衫割裂,墙壁倒塌,苏婉儿惊呼出声。
孙玺立马上前,捉过白晚楼的手腕,见他掌心伤口黑气游走,一脉黑线已走至胳膊上沿,目光锐利,“你也受了尸傀毒了?”
“什么?”苏婉儿急着推他,“那你救他呀。”
“哎呀救什么救,我早说了他不要留在这里。”孙玺道,“这里是魔城,气机混杂不净,呆久了早晚要出大事的嘛。”
“奇了怪了,金非池不是给过他定魂珠嘛,不该控不住呀。”
白晚楼是应当留在无情宗,金非池也确实给过他定魂珠。但是他为一个人留下,也会为一个人走。定魂珠早已给了江原,替他压了子蛊一头,叫金非池拔了子蛊时,江原不至于因失了母子蛊之间的联系,而断命散魂。
但是这些,只有白晚楼自己知道,何必与外人道呢。即便江原知道,定魂珠在他腹中,也已经吐不出来,不能还给白晚楼了。
有些东西是还不了的。
孙玺一脚踩上孙离:“孙子,你干的好事,你当年喂他吃过什么药,叫他竟不能识灵丹半分。”天下所有的灵丹妙药到了白晚楼腹中,便只作毒性化在根底。
也正因如此,金非池与孙玺才无计可施,只能叫白晚楼呆在云顶台,由云顶纯净的灵气,日日洗炼他的根骨。也正因如此,衡止多年炼药,于白晚楼而言,都是饮鸩止渴。
他有天下最强壮的人,他也是天下最脆弱的人。一个人的根骨筋络若时时被两种极端给拉扯,怎么能不疯,怎么能不糊涂。但白晚楼从不认命,他心底藏了一丝清醒。
几时江原来。
他就醒。
江原死死握住白晚楼的手,看着白晚楼眼中血色退了又起,起了又退,随着他的心意,万仞现了又隐,隐了又现。终于听白晚楼挣扎半晌,方道:“走。回,回家。”
他的家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