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真的撞到树一样。
江原面前,正递着蝴蝶的薛灿一脸诧异:“江原?江原!你在干什么?我问你这只蝴蝶怎么样,能不能和金非池打一架?你说是他的蝴蝶好,还是我的蝴蝶好?”
什么蝴蝶。
他分明没有要看蝴蝶。
江原下意识道:“那个孩子——”
“什么孩子?哪有孩子?这里不就你和我吗?”薛灿笑道,“你是不是傻了,连我也不认识,竟然还认成了小孩儿?”
不,不是。
不应该啊。江原看着薛灿,后退了两步。忽然一头扎进花地中,任薛灿在身后喊着他。只顾着在那里翻找。
他的手心空空的,好像少了一块,心里也空空的,没有着落。但是江原找遍了,四处都没有那孩子的踪迹,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是他看错了,这里从来只有他和薛灿。
薛灿看着他:“你在找什么?找我吗?”
随着这句话,面前的薛灿,忽然像变成了两个人。一会儿是成年的薛灿,一会儿是那个乌溜溜望着他的娃娃,一个问他‘我的蝴蝶怎么样’,一个又递给他凤栖花。
来回反复间,江原几乎觉得自己脑子要炸开来。他捍着自己的额角,觉得自头至眼角,都胀痛不已,直到一股温凉的感觉抚上他的额头,替他梳络着神经,叫他渐渐放松下来。
“你是不是找我啊。”
“江原?江原。”
花要远去,蝴蝶远去,薛灿也远去,这里的阳光不再暖洋洋,但江原的心中却没有那么纷乱。额间温凉中,他的意识逐渐缥缈,渐渐闭上眼,一头栽倒在那片花田里。
花的幽香叫人宁静,而唇上凉凉的,仿佛是落下了甘霖,叫人忍不住想要汲取更多。
人在将要渴死时喝到的水,总是最甘甜的。江原喝过这种水,在他快要渴死的时候,那段意识不清的时间里,他喝过的水就十分甘甜。后来江原再没渴过,也就再没有尝到过。但那种甘甜是记在骨子里的,叫他如今更加索求起来。
白晚楼睁大了眼睛。
他猛然抬起手,欲要掐上江原的脖子。但口舌被撬弄开的感觉,叫他既震惊又茫然,一时之间竟然没能先下手。不下手就失了先机,反而叫人得寸进尺,再推开就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