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2 / 2)

突然, 有个人从一旁的林子里突然钻了出来,李阑瀚满头是汗,衣服上全是褶皱,见到众人被吓了一跳,转过头去就要逃走。

李氏眼尖立即叫住他,惊讶道,“阑瀚?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众人一头雾水,这个男人和承恩侯府有关系?那为何会出现在后院?今日可是来了不少女眷,也不知道避讳吗?

有些年纪正值妙龄的女孩被家中的长辈拉到后面站着,就是有些已经成亲的年轻妇人都偷偷转过身子去。

“我酒喝多了,有些迷路,若是惊扰各位,在下这向你们赔个不是。”李阑瀚又急又忙,说完之后就要转身离开,任谁都能看出来中间的不对劲来。

可若是主母是个拿得了主意的,任由他先离开,转头交代心腹去查探发生了什么。就是没主意的,也该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现在不是追根问底的时候。

可李氏却偏偏不,她狐疑地看了自家的侄子一眼,又看了看丛林的方向,“迷路了怎么会往林子里钻,里面是不是藏了什么人?”

“怎么会有人!”李阑瀚矢口否认,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眼神飘忽不定,往林子的方向看了好几眼,就差点没有将干了坏事写在脸上。

众家夫人有些想退场,不想陪着参与到这些腌臜事里。

哪知道林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嘤咛,娇娇软软,缠绕着数不清的暧i昧。李氏突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眉毛倒竖,指着李阑瀚的鼻子骂:“好哇你,居然在这里面藏了人!来人啊,快进去看看是谁,我们也是清白人家,做不出这等于外男私会的事儿。看看是哪个下人,拖出去发卖了。”

几个丫鬟并着婆子一起往里面走。

她的这番操作直接将众人惊呆了,哪有上赶着将自家家丑宣扬出去的。再说了,她想说,她们还不愿听了。她们就是来参加宴会而已,谁愿意掺和到这些事里?

有人就劝说着:“要我说呀,让嬷嬷管着就是,该什么章程就什么章程,你也消消气。”

“让你们笑话了,只是我气不过,谁这样大胆在宴会上做出这样的事儿,这不是明明白白要把我的脸。”

李氏正这样说话,就看见一个丫鬟神色匆忙的跑出来,好好的一个人像是突然丢了魂一样,直接往人前一跪,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洒出来,嘴巴上下哆嗦都合不到一起。

“你这是怎么了?”李氏假意问话。

“夫人……”丫鬟哆哆嗦嗦只说出这两个字,回忆起刚刚见到的那一幕,她恨不得将自己眼睛都戳瞎。窥见了这等辛密,她还能活着?

“你这吞吞吐吐的干什么?”李氏有心要在人前将这件事情揭露出来,直接略过她往里面走。

这一下能够让江婉容彻底名声扫地,她都能够预想她向她跪地求饶的样子,这让她如何不兴奋?所有的血液奔涌着往脑海里涌去,她两颊通红,几乎能听到胜利的喜悦。

可当看清楚林子里自己女儿茫然又害怕的脸时,她双眼都像是要凸出来一样,脑子瞬间发懵,耳边只有嗡嗡的声音。她有些不敢相信,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失神地念着:“怎么可能么……怎么……”

她这几乎完美的计划,为什么会落到清姐儿的身上!不对,不对,一定是有人在中间算计。

她猛然看见站在一旁的李阑瀚,尖叫一声扑过去,“是你对不对?是你!你怎么敢这样做!畜生!”

他是畜生,那她又是什么东西?好好合作,转过脸去却不认人。李阑瀚挨了她几耳光,口腔里都有股血腥味,眼底划过一丝戾色。

可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要是将非礼姑娘的事情认下来,他的名声与前途全完了。而将这件事情说成两情相悦,不过是平添了一桩风流韵事,还能能成为承恩侯府的女婿得到助力。

他早就想个清楚,很快跪了下来,掷地有声道,“我和婉清是两情相悦,求姑母成全!”

一片鸦雀无声。

江婉清现在才明白自己的处境,脸色越发苍白,单薄的身子在风中摇摇欲坠。她明明只是想出来看江婉容的热闹,为什么一转眼自己就成了局中人?

而李氏更像是活像要将他吃下去一般,冲上去给了他一巴掌,“你说什么?两情相悦?”

去他祖宗的两情相悦!分明就是他假意投诚却在背后算计。

“姑母,日后我会好好对表妹的,求您成全。”

这几乎是一种挑衅,踩着李氏的痛点不放,她岂能忍得住。还要去撕打时,突然不远处小姑娘的身形晃动两下,最后软软地倒了下去,众人惊呼。

“清儿!”李氏惊呼,连忙上前去将女儿抱在怀里,冲着下人大嚷大叫着:“你们还待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把姑娘扶起来,请大夫过来!”

丫鬟婆子又急忙忙涌了上来,有个体格健壮些的婆子将江婉清一把拉起背在背上,李氏不放心在后面扶着,站起来时候时,她正好撞上了众人毫不掩饰的目光。

鄙夷,怜悯亦或者是好奇,纠缠在一起化作无数剑刃铺满大地,她连往前迈出一步的勇气没有,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来,又压得她抬不起头。

完了完了,她刚刚都做了些什么?大家现在是不是以为是清姐儿和外男纠缠不清?她的清姐儿该怎么办!

她身形晃动了两下,恨不得自己也晕过去。

俞夫人是位心思玲珑的人物,知道承恩侯府的那堆事情,心里隐隐有个猜测,怕是李氏一开始存的就不是好心,最后不知怎么还反而害了自己的女儿。也算是恶有恶报,她心里舒畅了些之后,又满是唏嘘。

容姐儿说到底就是个女儿家,到了岁数便要出嫁,了不起就是多陪一些家嫁妆,可时候对承恩侯府也是一份助力,李氏为何就那么容不下她?算计来算计去,倒是将自己女儿的名声给赔进去,江老夫人又是个厉害的,为了府中的名声,怕是江婉清日后也只能嫁给面前的年轻人。

江婉清上头还有个姐姐没有定亲,那孩子养得骄纵,名声也不是太好听,要是仔细挑选说不定还能挑选个如意的夫君。可要是为了遮掩这件丑事,赶着在江婉清前头将亲事定下来,大半的概率会选到个不合适的。

一次将自己两个女儿的前程全都赔进去,俞夫人心底想,李氏在清醒过来的时候,心中会不会生出悔意来?

这些想法在心中一晃而过,她瞥了一眼李氏僵硬的步伐,叹了口气,承恩侯府怕是要出乱子了,她只盼着容姐儿的亲事稳稳当当,不要出什么乱子。

——

江婉容只喝了一口茶,回来院子之后就立马请大夫过来看了看,开了个药方让妙菱去厨房里熬药,自己则是在偏厅坐着和陆瑾言说话。

就算是喝了一口药,那药性也是实打实的。她的额头渗出几颗汗珠,白皙的脸颊上染上一层薄薄的绯红,像是三月里开得正盛开的桃花。

男人只看了一眼,便将视线转到一旁,“你先好好休息,我还有点事情,先离开了。”

“你… …你留下来一会,我有些事情想同你说。”

陆瑾言眼中划过片刻诧异,身形却没有动,只用眼神示意问她有什么事情,见女子半天没有说话,他便说:“若是有事,你派人来说一声就是。”

“我… …”她几次要开口,没能将事情说出来,最后抿唇,声音有些软甚至带了些讨好的意味,“你就当是陪陪我,也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