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2 / 2)

马车先回了承恩侯府,快分别的时候,江婉容半真半假说了一句,“我们成亲前还是少见面的好,不然我怕我悔婚的心思越来越重。”

“我自是不让你后悔。”

江婉容原本是想听两句软和话,此时被噎住,“呵”地笑了一声,扭头就走。

果然,每见他一次,就越发觉得这门亲事不能成!

☆、028

江婉容回来地第二天, 宫里就赏赐下东西来,打头的表示一对玉如意,其余绫罗绸缎和珠宝首饰若干, 足足有不少东西,让别人瞧见了都眼红。

“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赏赐下东西来?”李氏酸溜溜地问着。

“圣上说,姑娘无端受了这样的祸事,体恤我们姑娘呢。”妙菱接了话。

李氏的心思活动开了, 刚刚来人是说给江家的姑娘, 可同时遭难的还有媛姐儿,指不定这里面就有媛姐儿的一份。

她笑着开口:“是了,容姐儿和媛姐儿都吃了大苦头, 这赏赐都是次要的,主要的还是圣上对我们承恩侯府的看重。”

这话都说到老夫人心坎里,老夫人抿嘴笑着,“皇恩浩荡,这个月每个人都剁下一个月的月钱,让每个人都沾沾喜气。”

院子里的丫鬟和婆子顿时就笑开了, 好话一箩筐地往老夫人那边砸去,说得老夫人眉眼都在笑“平时也没见你们这么会说话, 果然这银子都是好东西,比我的话可中用多了。”

“哪里的,老夫人您这都是在冤枉奴婢们。”姜嬷嬷接话。

“我也有些累了,先去歇着, 你们若是没事儿也都散开,别误了手头上的活儿。”

老夫人说着就要离开,李氏惦记着东西, 在她还没有离开时,就招呼来下人,“你们将这些东西都搬到库房里,好好登记造册,给几位姑娘留着。”

这话听起来倒觉得她像是个慈善的,可这明明进宫的只有姑娘,有眼力劲儿的人都知道这是圣上赐给姑娘的。合着她确实想将姑娘的东西归并到公中,再补贴给她的两个女儿。

抚芳院的人脸色都不怎么好,替自家姑娘委屈起来。虽说一个手指头有长有短,可李氏作为当家主母,吃相也太难看了些。

江婉容懒得理会她这点小动作,笑盈盈地开口,“东西我倒是无所谓,只是这对玉如意却不能送到库房里去。姣姣也得了赏赐,原本我同她的都差不了多少,还是圣上听说再过几个月我要同谨言成亲,所以又添了一对玉如意。既然是圣上特意赏赐,我总不好随意让出去,不然可是大不敬的罪名。”

李氏眼界还是小了些,听了这话就被吓住了,可偏偏又是个贪心的,一脸忍痛割舍,干巴巴地说:“那这玉如意就留下吧。”

江婉容笑而不语,老夫人却快要气得呕血,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又不好直接贬斥李氏,只好把这脸提点了一句,“既然是圣上赐给容姐儿的,就让她带回去自己处置。”

“怎么是只给……”

老夫人见她愚不可及的样子,心里都窝火,怕她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板着脸打断她的话,“李氏,你随我过来一趟,我有话要和你说。”

有些人都是修炼成精的老狐狸,瞬间琢磨出写这局势来,这大姑娘怕是又要得势了。

宫里的皇上都派人赏赐下东西来,正证明了她品行有端,皇帝都称赞的人又怎么会做出害人的事。想来之前的事情都是有人故意栽赃,至于是谁做的自然不言而喻。

这个远比什么澄清来得直接,将哪些流言蜚语直接消灭了。当然也有人心里不服气,可却不敢说出来,说了你就是在质疑当今圣上。

抚芳院的人都恶狠狠地出了一口气,恨不得将身上赏赐下来的东西捧在头顶上,天天去府里人多的地方转悠,看看谁还敢在背地里乱说。

夏岚是这样想的,也还真的准备这样做,眼巴巴去找江婉容借个小物件,让她拿出去去厨房给那些人看看,狠狠地打她们都脸。

江婉容听着觉得好笑,可笑过之后便产生一种担忧。她先前觉得夏岚虽然莽撞一点,可为人忠心耿耿,又有自己的长处,将她一直带在身边也未尝不可。

所以她也护着夏岚,不管是和江婉媛对上,还是和李氏对上,她都毫不犹豫地将夏岚护在身后。可现在仔细想想,夏岚虽然一心为她,可做法就一点没错吗?在承恩侯府地这点小打小闹,她还能护住她,可到了平北侯府,夏岚再继续这样下去,她还能护住她吗?

她有些不确定,板着脸问:“这件事情好不容易已经过去了,那些人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何必得意洋洋去惹起别人怒火。”

“原就是他们先来撩拨我的。”夏岚委屈地说。

江婉容逼着自己狠下心,“那是谁先动手的?我原先是怎么交代你们,遇到事情要沉着冷静,不要去逞那一时痛快,容易被人抓到把柄。这次是运气好,恰好圣上赏了东西下来堵住那些人的嘴。那下次呢,下次别人再想算计你,是不是就刚好被算计得正着?这样的话,我如何敢带你去平北侯府。”

夏岚心思单纯是真没想到这么多弯弯绕绕,现在被点出来,又说以后不能跟着姑娘一起,她的脸色都变得煞白。

她眼里噙着泪水,十指搅和在一起,有些着急地承诺着:“奴婢… …奴婢没有想那么多,下次奴婢一定不会这样。”

她怕姑娘不相信,甚至伸出三个手指头来要发誓。

江婉容自然知道她一门心思护着她,见她这样也说不出多余的重话来,遂说:“行了,我也知道,今晚回去将我的话好好想想,我也不是非要你怎么怎么样,只是让你多长几个心眼,免得日后被人算计了。”

夏岚连忙点头,也不敢再说什么,没一会便借着机会出去。

绯珠怕她是真的动了气,等了一会才试探着说:“那日奴婢也是在的,说句实在话,这事还真怪不到她头上,那嬷嬷说话也太难听些。”

“我何尝不知道,可她性子是急躁了一点,再这样不管,迟早要出乱子。”

“那姑娘说不带着她去平北侯府是认真的吗?”绯珠凑到她旁边来,替夏岚说着好话,“奴婢以后会多照看她一些,她又不是个笨的,用不了几日就都能学会。”

都是自小一处长大的情分,平日里吵吵闹闹也有摩擦,可真要是离了谁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江婉容犹豫不决,还是松了口,“你愿意管着就管着吧,现在抚芳院里的丫鬟有些不够用,你记得有时间的话,再挑些上来。也不拘着旁的,只要人老实就行。”

绯珠记下来,顺便问了声,“明日要出去同夏岚的表哥见面,要不要将夏岚也带着?”

“算了吧,让她留在府中好好想想。”

江婉容第二天出去的时候,当真没有带夏岚,夏岚站在垂花门门前,等到马车消失不见后,还站在那里等了一会才离开。

她和柳朝兴还约在老地方,一进去柳朝兴也没有说多少废话,向之前一样递给她一叠纸,面上有些惭愧,“小人打听了一番,可能力有限,怎么也打听不到秦大夫在什么地方,只问出来十年前他带着一家子离开京城。”

“这难道不奇怪吗,举家搬迁也是不小的动静,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消息?”江婉容匆匆翻了一下那叠纸,心烦意乱也没有去细看。

“姑娘说得是,怕是有人刻意抹去了消息。”柳朝兴顿了顿,随后压低了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小人的错觉,仿佛有另一方的人一直在盯着这件事情,怕是小人的行踪已经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