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有些忐忑,不敢随便讲话,也顾不得面不面子的,左思右想了一下才说:“我搞不大清楚。她妈说是我的。时间也确实对得上。我想么,多个女儿也不是坏事,是不是的,没甚么重要,也没有追究这些。”停了停嘀咕:“我是觉得,她妈跟后头一个男的做了那种事的,但也说不定。我大度,也不跟她计较。”有些恼愤。
“做过亲子鉴定吗?”
刘大勇摇头:“我大度不是吹牛皮。我不在乎这些的。就当是做好事,她妈也蛮可怜。”何况做亲子鉴定贵得很,要真做出来不是,又怎么个说法?丢人现眼的。但这些话他不好说。并不提。
对方合上桌上的文件夹,站起身。
刘大勇诚惶诚恐地连忙跟着站起来,背不自觉得卑微躬着:“您辛苦了。”
等人走了,便有别的工作人员来,取了他的唾液和头发后,才带他出去。
外面黎妈神色惊疑地一个人坐着。
她也才被询问完出来。都是问她一些当时怀孕时候的事,还做了身体检查。
刘大勇看到她就觉得晦气。怎么想今天的事也跟她母女有关。且越想越觉得,这孩子就不是自己的。肯定是她亲爸爸在外面干了什么好事,抓到她头上来了,又或者她干了什么好事儿,又要连累自己。只是在这里要是询问起来,叫别人听到,觉得丢脸。便没有开口。
黎妈跑过来跟他说话,他也不理,挺着背,翘腿坐在长椅上,冷着脸,只当听不见。
黎妈便有些讪讪的,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放,苦着脸默默在他旁边站着。一时大概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刘大勇才开尊口,说:“还不去弄点吃的来?”
黎妈见他并不提别的事,猛松了口气,木讷地应声去了。
周笛安站在对面问询室门口等黎多宝,看到这一幕收回目光,又手插袋,依在墙柱上垂眸盯着脚下的杂草出神。
工作人员拿了一叠资料送到问询室去时,大门开合,周笛安向里面瞟了一眼,黎多宝端正坐在椅子上,似乎在看着自己的手指发呆。
只是一开一合,外面的光线打在她身上又飞快地消失了。
“你觉得你为什么没有被传染?”坐在黎多宝对面的人问。
黎多宝只隐约分辨出他年纪不很大,其它的就看不太清楚
:“我不知道。”
“你有触碰到那些被感染的人吗?”
“有。”
“可你却没事?”对面的人停下笔抬头看她。
她点点头:“对。”其实有些不明白,明明有录像,对方为什么还要模作样地手记。
“你身体从小有什么与别人不同的地方吗?”
黎多宝表情平静:“没有。”
“听说你有自言自语的毛病。”对方问:“其实你是不是听得到什么别人听不见的声音?”
“没有。”
“你认识路明亚吗?”
“不认识。”
“你从机场出来,在家小区停留了一段时间,直奔科研所旧址,是为什么?”
“我跟着光去的。录音里我也说得很清楚,我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所以跟着追去了。”
“你到了之后,看到了什么?”
“有一个人,在半空中,做我在视频上见过的动作。”
“哪个视频?”
她觉得对方明知故问:“你们收走的我的手机上有。之前在学校的时候,网上到处都是这个视频,同学看到了分享给我。我觉得有意思,就存下来了。”
对方微微吐了口气,语气有些怜悯:“认识的人这么久的人,惨死在面前,你一定很难过吧?毕竟他还那么年轻。”
“一定要认识的人死了才会难过吗?”黎多宝表情看不出起伏:“看到这么多人死亡,感觉人类太渺小了。说死就死。就像蒲公英,微微大一点的风吹来,就散落了。也是会难过的。”
“但陈泽不是这么说的,他说路明亚和他提过,你们认识很久了。”
她不觉得陈泽会跟他们说这些,但并没有质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那你对陈泽怎么看?”
“不怎么熟悉 。”
“你去酆都是他提议的还是路明亚提议的?”
“我看到路明亚在天空做的动作,想起了那个视频,觉得这一切有关联,于是自己决定去酆都。”
“陈泽为什么会有路明亚的电脑密匙?”
“我即不认识路明亚,也跟陈泽不太熟,不知道为什么。”
“你不是跟陈泽一起呆了几天,还一起救了一些幸存者吗?”
“他活着,我也活着,所以勉强凑在一起。其它的事他没有和我说过,我也没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