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寒时瞪着双眼瞧她,本就深邃的眸此时映着水光,全然忘记了黑虎营内应之事给他带来的气愤,只知现在心快要跳出来了。
满脑子都是,公主她竟然碰他的脸,她是笑着的,并没有厌恶!
李娇又戳了一下,抬眼睨他,“怎么,我还碰不得?”
“碰,碰得的。”他结巴道。
只感觉脸都不是自己的了,恨不得公主再多戳几下,虽然她一开始力气是轻的,可是后来那一下她下了狠力,有些疼,他却咧嘴笑了起来。
“傻子。”李娇轻斥一声,又道:“黑虎营中的事,你莫要过多烦忧,韦医工医术极好,我信他定能有方法,只是时间问题,待疫病消除,其余事再开始谋划。”
“当下之事,乃是疫病。”
正午,大巫及一众大臣跪在殿门外,直呼要大王向巫神告罪,另选百名孩童献祭。
姒太后亦来到门外,被人扶着,颤巍巍的立在一侧,被气极的模样。
“真是作孽啊,我对不起死去的大王,竟然眼睁睁的任由燕国变成如今的模样… ”
相邦大呼道:“姒太后莫要这样说!是臣等无能,不能扶持大王,臣亦有罪!”
彼时燕寒时正在屋中,听到外面的喧哗声,很是不耐,“发生了何事?”
宫人将门外发生的事情如实禀告,果见燕寒时满脸愤怒,甩袖而出。
“尔等要作何?”
“大王!如今疫病横肆,请大王早做决断,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大巫亦道:“臣卜算得,为今之计只有设坛,祭祀巫神才可!”
“大巫,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毕竟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这……”
姒太后早已泣哭不止,被宫人扶着才能面前站立,“都怪我,怪我,大王早早丧母,我便是他的母亲,是我没有教育好他!本来就知他的命格不好,却不加以约束,这才造成当日的局面!”
燕寒时冷脸看着姒太后哭诉,冷嗤一声。
李娇蹲在炉旁,道:“韦医工送来的这药方,可以强身健体,如此才可百病不侵,且听他所言,疫病的方药也有了头绪,可真是太好了。 ”
桂香问道:“喝了这药便不会被感染了吗?”
李娇:“嗯,待会你们再照着这药方多熬几碗,吩咐宫中的人都喝些。”
周围的宫人连忙谢恩。
“谢公主!”
李娇安排好人熬药,便起身离开。是以,她没听到药房人的话——
“公主说的我没听错吧!这些药还要分给咱们喝?”
“这些可都是大价钱啊,咱们只是奴而已,公主她真会这般好心?”
“你们可别忘记了,这位可是李国的大公主啊!大公主她本来就是菩萨心肠,从李国来的人全都对她夸赞不绝,都后悔没曾见过她一面呢!”
“大公主,当真是好心啊!”
他们说话的功夫,心中对李娇的认识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前只以为李娇真如旁人所说的那样,是个只会迷惑大王的妖女,竟没想到,都是骗人的假话!
宫内今日喧哗的很,应是大巫在设坛占卜。李娇向来是不信这些的,再说,她本就是李国人,便没有去。
正巧韦溪将药方送了来,嘱咐她喝下去。
这药方对现下病症轻的人是大有用处的,便是无病之人喝下亦能防止沾染上。
而那些重病之人,还须多等几日,才能瞧见疗效。
李娇回宫后将衣服换了下来,“这药也太苦了,弄的我身上都是一股苦味,难闻极了。”
“奴去给您拿糖去,”映月蹲下身子,打开榻边的小匣子。
李娇爱吃甜,身边总是备着饴糖,小匣子里也总是装满了糖。
不过有一点让映月头疼极了,公主吃起糖来总是没有数,非的把牙齿吃坏才行。
“公主,你怎的把糖都吃完了?”映月小呼一声。
李娇喝了几口果茶,这才道:“这可不是我吃的,你可莫要看我,”她笑了一下,“我都送人了,忘记与你说了,正好今日再备上,我都好久没吃了。”
“外面怎么了?”
她探身朝外看去,就见本各司其职的宫人皆步伐匆匆朝殿门跑去。
“奴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