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身侧、时刻观察着汉尼拔的霍奇,发现男人神色瞬间变了。
那并不是某种被震惊、或是始料未及的神色变化,远没有那样冲击性。如果要用语言表述,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男人那张永远优雅从容、距离感十足的脸上,毫无预兆地化开了。
乔沃德:“……恩里克斯先生在巴尔的摩监狱任职狱警时,曾跟您有过数次单独接触,他是否表述过对警察生涯的愤怒?”
汉尼拔微笑地看着他。
乔沃德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继续读下一个问题:“他都跟您聊些什么,先生?”
汉尼拔开口了:“你介意走近些吗?我没办法听清你的问题。”
乔沃德低着头迈近两步。
汉尼拔轻声道:“再近些。”
他又走近两步,近到对方只要一伸手,就能从栏杆间抓住他。
霍奇和摩根的手按在了枪套上。
乔沃德念第三个问题:“恩里克斯先生是否有跟您提及他与艾伦·克肖的矛盾?”
汉尼拔:“是的。多年前,克肖是他的上司,在恩里克斯值勤时,强行奸污了他的妻子。恩里克斯从此在情绪问题上越陷越深,他没有选择报复自己的上司,但选择了对自己的妻子拳脚相向。”
乔沃德压根没料到会得到回答,第一次抬头看向男人。
优雅的心理医生微微俯首看他,浅色的眼珠像无机质的玻璃球一样,看上去正在专注地听他说话。
乔沃德低头看纸:“然后恩里克斯先生……”
汉尼拔:“你今天穿睡衣睡觉了,乔。家里住了外人?”
他的话题转向,简直叫人措手不及。乔沃德立刻低头看向自己的大衣,一小截皱巴巴的睡衣领子正露在领口外。
对方那双无机质的眼眸稍往下移,又向上一抬,牢牢扣住了乔沃德的眼睛。
他的声音依然温柔从容:“我刚刚一直在好奇,你的衣兜里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