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愣着干嘛?”槐略停顿了一下,望着黑暗道,“哎呀,说起来,魂要睡觉吗?”
缘本相小声道:“要的。”
“那你就躺这里,床够大。”槐略给缘本相空出了一个位置。
三尺的距离在这里,缘本相要是不和他并排躺着就会很辛苦。
缘本相道:“你不怕我吗?”
“……”槐略嘴硬道,“我不怕!”
鬼魂的触感很轻,像某种透明的胶质,仿佛稍稍一用力就会散。槐略道:“我睡姿很差的,你没关系吗?”
缘本相道:“没事的,槐公子。只要我想,我就能穿过所有实体。”
“……”槐略心脏又不太好了,把被子拉得蒙住头。
房间里一时很静。
但静不到一炷香,被子里传来一声呐喊:
“啊——我果然还是睡不着!”
槐略一下子翻身坐起来,抬手点燃了灯,调到最亮,才把背上那种毛毛的感觉消掉。
缘本相也坐了起来,缩在床头,头上的耳朵都垂下来了,道:“对不……”
“不,不用对不起。”槐略胡乱地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深吸一口气,“……是我自己的问题。”
他怕鬼实在是怕得太厉害了,所有知道这一点的人都对此感觉不可思议。
槐略自己也不想的,奈何这实在是童年阴影。
他过于一帆风顺的成长经历里,唯一一次记忆深刻的恐惧,就是八岁时随父母去拜访一位亲戚、住在亲戚家的那一次。
亲戚品行不好,取了很多小妾,但老婆却又是另一个可和他平起平坐的大世家之女,实力也差不多。其中有个小妾被她折磨而死,灵体就一直徘徊在水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