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允风压住喘气的冲动,扬眉看向雪无霁。
雪无霁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伸手握住了剑柄。他的手白皙如玉,仿佛雕刻出的脆弱的艺术品一般。然而,就是这样一只手,却毫不费力地就拔出了那把剑。
外面的白岩依次碎裂,在暮色中散发出碎雪般的晶光。
陆允风睁大了眼睛,他虽然见过雪无霁拦他,可那是他也没有出全力,因此并未试探出雪无霁的真正实力。更何况,在他的认知里,雪无霁始终是个空有美貌的病秧子,即便飞上枝头也不会变凤凰。
可他此时觉得脸隐约有点疼,道:“算你有点本……”
“事”字还没出口,他就卡住了。
因为那把剑表面自上而下覆盖了一层霜雪,散发着森森寒气。玄铁仿佛承受不住一般震动起来,愈发剧烈,而后整把长剑弥漫上蛛网般的裂痕,在最后一缕暮光中碎成了废铁。
半透明的晶渣从雪无霁手指缝中落了下去,被风吹散了。
陆允风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夜色降临后,槐略和陆允风一起守了前半夜,后半夜则是雪无霁。
陆宸燃在剑冢里没有灵力,只道:“宿哥哥,我陪你。”
雪无霁没有拒绝。
外边下起了雨。二人在篝火边相对坐着,洞外的雨泠泠敲打着岩石,宁静柔和。陆宸燃从小食盒里拿出一根细棍串的糖,在火边烤着。
甜香渐渐溢出来的时候,陆宸燃开口了:“我的三哥,确实是我害的。因为……”
“因为,那时候我也不想活了。既然要死,那就要先拉个垫背的。只可惜后来我又改了主意,觉得还是活着比较好。”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非常平静,看向雪无霁,声音很轻,“宿哥哥,我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陆宸燃没有说那位三哥是怎么对待他和自己的母亲的,因为这听起来太像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