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本就是他侄儿伤的。
既有可乘之机,谁又不想抓住机会呢?
他眼底有些恍惚,顾屿看着他,屋里有些寂静,半晌后,顾屿说:
“你放不下。”
陆辰听得出来,顾屿并不是在问他。
他怎么可能放得下?
得不到的,只会越来越想得到。
他原也是要拒绝这门亲事的,可是他突然想起,那日在宫中,听到的那一场对话。
风铃一心算计简毅侯。
那人只有简毅侯了。
他若是娶了风铃郡主,那人总该轻松些吧。
顾屿摇头:“你简直疯了。”
陆辰没有回答他的话。
后来他成亲那日,他前去迎亲,出门时,他远远地看见了那人。
一身红色斗篷,被男子拥在怀里。
浅笑薄羞,最是风情。
可这万般风情,只对一人绽放。
他原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
和风铃郡主成亲,将那人埋在心里,认真地对自己未来妻子。
他见过风铃郡主。
那疤痕显眼,她眼底几乎没有神采。
他知道,不管她有再多心思,在这件事中,她只是受害人。
无辜被他侄儿所伤,被德亲王府所害。
他心思本就不纯净,自然无法去怪她。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这么决绝。
德亲王府七八十人,全部死于非命。
最后查出,是她在井水中下的毒。
所有人都在说,她冷血无情,说起她时,眉头总是皱着的。
陆辰看见了她。
一身红衣似血,也的确沾染了血。
那本该是同他成亲的嫁衣。
陆辰没有一刻那么清晰地认识到,这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即使这中间有许多算计,即使他并不心悦于她。
可他点头同意这门亲事时,并无人逼他。
若他不愿,府上绝不会为难他。
他既答应了这门亲事,本就该负起责任的。
可他什么都没有做过。
他不知该不该有愧。
他把她妥善安排好,她生前是郡主,身份高贵,死后也该有个体面。
那日,他从镇国将军府书房出来时,终于呼出一口气。
最后德亲王府的事归结于意外。
待他处理好这一切,简毅侯府一行人终于要回封地了。
那日,顾屿陪着他一起登上城墙,看着她走远。
其实一辆马车遮住了所有视线,他根本看不见她。
后来,简毅侯即将成亲的事传进京城。
他才恍然,两人之前并未过礼,而如今,女子能有的尊重和体面,简毅侯全部给她了。
他自认,做不到简毅侯这种地步。
她成亲之前,他就赶往了占城。
路上,他曾遇见一群土匪流寇,见到一行人被逼得四处逃亡。